更新於 2024/12/13閱讀時間約 5 分鐘

分裂

我感覺我的心中住著兩個極端,一個稱之為理智,是在對外時候會自然展現的,另一個很柔軟、很脆弱,可以暫且稱他為情緒(畢竟是相對於理智的存在),正巧,他出現的時機也是完美的相對於理智。


也就是獨處的時候。


阿福說,我不擅長獨處,獨處的時候很可怕對吧。翻譯過來就是我不擅長面對我的情緒,我感覺整個人都要被吞沒了,然後身體的防禦機制啟動,僵。

面對危險的生理反應「戰、逃、僵住」中,僵是我常有的感覺,麻木,失去自主性,無法思考,大量睡覺和滑手機以麻木自己是大腦的解法。這麼說來,我的心中還住著一個相對中性但弱小的敘事者,就稱他為大腦吧。大腦是弱小的,他維持著一個正常人的神智清明,也是唯一有經過社會化的一個,但他對於我的身體幾乎沒有控制力,常常在角落大聲而無助的呼喊。


我原先以為正在寫作這篇文章的是理智,但我現在認為就是「我自己」,而所謂我自己就是大腦,現在是大腦借用了理智的力量正在打字中。


可以舉好幾個例子來說明他們三個的分工合作。


以今天下午來說,中午勉強起床的我感受到身體有個地方還很想睡覺,那應該是我的情緒。中午的起床是理智突然驅動的,因為若不起床就視為爽約,昨天已經和L說好以後平日午餐視為約會。沒有經過情緒的同意就強迫開機,所以情緒一直等在那邊要把掌控權搶回來。


於是等L出門以後,情緒就躺上了沙發。但我並沒有要閉眼睡覺,取代而之的是我擺好了枕頭的位置,開始滑手機。寫到這裡我突然懂了,情緒不是沒有睡飽,他在意的是「有沒有經過他同意」的這件事。情緒不喜歡被強迫做事,也厭惡別人叫他做事他就去做,他需要完全的自主性。他是小時候的我,他還一直活在飽受媽媽壓迫的陰影中,更重要的是,他對於媽媽沒有嘗試著理解他一直很受傷。

我不自覺地嘆了一口氣。對情緒來說,現在換成是我不願意理解他了,是我一直在強迫他了。


回到今天下午,我繼續躺在沙發上滑手機,情緒在意的點早已經過了,在當初開始滑個幾分鐘的時候他應該就滿意了,而隨之而來的是恐懼。


「我好像有事情應該要去做」
「我應該要去寫履歷找工作」
「我覺得好可怕不如我們先來做點其他的事吧」
「我不知道我要做什麼」
「我不知道我想要做什麼」
「我不知道我在這裡幹嘛」
「還記得昨天看到的那份職缺嗎看起來很適合你」
「我知道該怎麼申請但那整段流程好可怕」
「太可怕了我們先想點其他的事情」
「如果我有精力去做點其他事的話我為什麼不拿來寫履歷呢」
「。。。。。。」


情緒 breakdown 了,在短暫或許一秒內的時間,大腦按照標準處理程序啟動耍廢按鈕,用大量滑過的資訊洪流變成情緒的緩衝安全圈,讓冰涼的外來資訊冷卻麻木爆發的情緒岩漿。這時候我是沒有情緒的。

大腦隱約知道發生什麼事,他知道我現在需要滑手機,但他旁觀的很無力,他不時檢視著手機上的時間,一邊焦急地吶喊,現在三點多了快起來還可以去曬個太陽、現在四點多了再躺下去你真的是個廢人你是不是有病你是不是很嚴重。原來我的大腦還真的很像我媽,好苛刻。


最後到了某一時刻,我的理智終於感覺到事情的緊急性,理智突然醒過來,像天神像英雄般降臨在我身上,在我自己也沒意識的過來的情形下,我就起身離開沙發了。理智沒有情緒,他冷靜的評估當下可以做的事,像是沖一杯咖啡,像是觀察到我下午的慘況所以去拿起了成為一個人來繼續看,或是他決定可以來寫作。寫作一向有幫助。


理智的能力是很強大的,他可以進行艱難的工作但讓我本體感受毫不費力,但是他只在他判斷事態危急的時候出現,神奇的降臨,一般的時候無論大腦如何苦情的呼喊,理智會知道:還不到時候,還沒有那麼嚴重,你還可以撐下去。簡直像是故意折磨我一樣,又像是在跟我說,我只配得到最後一刻的資源,我活該,因為我是個仗著我聰明而不努力的傢伙,這樣才公平。


確實,理智就是一個冷眼旁觀的天神,他主持著公平正義。原來他是這麼想的,我從來沒有揣測過他的想法,就是把他當個神膜拜,想著因為有他所以我最後總會沒事的,船到橋頭自然直,總是會有神奇的事情發生在我身上。這樣說起來的話,理智對我也是很苛刻的,尤有勝者,他不但苛刻,還居然以拯救者的型態活在我心中,但我需要他,我簡直就是被他給 PUA 了。


打到這裡,原本胸中要抒發的一些東西已經空了,原本要舉的例子也懶得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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