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道歉,《正義》一書怎麼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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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這篇是讀麥克桑德爾的《正義:一場思辨之旅》(2011年出版中文譯本)一書的評論,由於二二八,我想挑有關的論述來思考,隻字片語可能有疏漏但我希望它有參考價值,因為如果沒有想過,紀念的意義又有誰能生來得到答案呢?

首先可以知道:這是來自哈佛大學風靡一時的課程,對當代的各種正義論述有個完整的整理,此外不太容易得到絕對的答案,自己就是在看到答案看似呼之欲出的時候,又被新提出的論述推翻,但我想這種舉棋不定的心情並不全是桑德爾有意的結果,因為他確實有點出他對理論侷限的質疑,所以顯然他也知道種種莫衷一是的辯題都勢必要有港口停靠,所以與其看齊懵懂大眾意識中的法官、上帝做判決,不如將題目與論述基礎悉皆提出,好讓大家援引停靠。

權利與義務的平衡

本書以所謂的道德、自由與福祉三元為開端,思想由18世紀邊沁(Bentham)的功利主義和同時代與他打對台的康特(Kant)的自由主義出發,並接到提出功利主義改良版的彌爾(Mill),三個人中彌爾的《自由論》(1859)大致形塑英語世界為個人自由辯護的基礎,此前的功利主義算是思維發展的早期,我想在某些時空有存在的需要,該思想主張幸福最大化,讓少數成就多數,所以在學校班級畢旅肯德基幾號餐的情境採用無妨,但當蔣介石授意國民政府鎮壓臺灣嚷著最大化國家利益的時空又另當別論,前述只是我行文所列的情境,目的在呈現今代思想是經歷權利與義務的權衡而成,與邊沁同時期的康特就反對功利主義進而強調原則,在他的思想體系下為了福祉而做出的道德選擇價值極低,我此時不禁想要回饋,希特勒跟蔣介石的惡雖常被拿來當絕對值,但有些場合卻可能由於政治正確難免變成謊言。

社群主義

透過前後左右的演進後,現在且讓我跳到第九章比較接近現代的社群主義,本章例題是探討美國是否需要為蓄奴制道歉,因為彼時已無活人蓄奴,「前人罪後人扛」似乎沒有必要,然而一時世界興起道歉反思,我覺得這部份光譜兩端在德國與日本兩國外交會晤可見端倪(此案例參考劉必榮的《國際觀的第一本書》),當時日本代表向德國表達「日本又不能像德國把罪推給希特勒一樣推給天皇」,爾後德國代表在英國金融時報投書指出引號這句話的盲點,他說:「德國並不是把罪推給希特勒,而是全體國民承擔這個責任!法國等受侵略國才沒有苦苦相逼!」我很認同這個責任歸屬思路,如今轉型正義做的標竿國家中,德國是可見的代表,他們反省程度之廣從Trevor Noah的德國旅遊喜劇段子(連國歌都從強勢改成委婉的表達)就可間接看出其典範泛用性。

自由主義如果全然正確,每個人都自由獨立,那日本為慰安婦等戰爭罪道歉就沒有必要,因為錯在當時的侵害者而非數百年後的我,近八十年前的二二八與我何干?然而真的無關嗎?配合德國的傾向,我用極超然的方式說,沒有人完全無辜,用前人種樹的思維想也是所有人都有福利,這點在如今緊密相連的社群生活有不同的樣態,並趨於羅爾斯(1971出版正義論)與桑德爾心向的社群主義。

來源:手塚治虫的《佛陀》

來源:手塚治虫的《佛陀》


論述尾聲

回到為什麼會有紀念日?你如果知曉歷史脈絡且遵從普世價值,你就會接受這一天不只是一個節日,自立背後的精神只有不停思考才會延續,轉型正義的方式先簡要引用陳定南基金會的四步驟:一查明真相、二釐清責任、三道歉補償、四建立預防機制,從前面論述中你可能會感覺到甚至同意我的傾向:我認為人都有相關責任,我支持至高層級為前人罪道歉,但先不論我的支持,上述前三步或好或壞在協會中都認定有及格,不過你卻仍能在變動時代中體會精神維持不易,例如仍能看到不倫不類的萬華清除衛兵宣傳,我想只要類似的荒腔走板還會成為政治餐桌上的菜餚就不可放棄反省的機會,依反省程度將能決定社會的發展性。

對「白色恐怖」做思考自是肯定,從《血統的原罪》(杜晉軒著)可知,臺灣當時的腥風血雨不只省籍情結導致,更有他國華僑(馬來西亞、新加坡…)受「大漢族主義」所累而冤獄,之後更不堪的故事所在多有,那麼像吾人樂於思考,亦沒有理由割捨這段歷史記憶,否則若在大眾面前過於厥辭,由於人皆受社會培養,將會因為前咎而變得空泛,此想法結合桑德爾提出的思辨共善,更會理解不沾鍋的逃避是一種假尊重,應當有時挑戰駁斥、有時傾聽學習,願意容納這些思路就可以更有自信做出光明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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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02/24
王立:https://vocus.cc/article/5e4e42e0fd897800011c35b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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