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力半途新來這所小學執教四年級,原來的老師突然病倒入院。羅力向他打聽學生的情況:「好壞參半,都是很平常的學生,沒有甚麼特別需要注意的,平常心教導就好了。」這是甚麼話?說了等如沒說。
不到兩天便是中期考試,羅力是教英文科的,前任老師早已預備好試題,他用凌厲的目光去監考。
派試卷成績了,羅力對學生們說:「你們中有人快樂有人愁,有兩位學生完美的一百分,也有一位零分的。」
整個課堂鴉雀無聲,羅力繼續說:「我是因作弊被人趕出校的,本來我痛恨那位檢舉我的老師,但隨著年紀漸長,我反而愛戴他,那一次他讓我在眾人面前很丟臉,無法升班,我停學了。後來幾年後,我進入夜校進修,夜校裡很多人考試是明作弊的,老師也知道我們日間工作,夜裡上學的辛苦,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我堅決不讓自己重蹈覆轍。就算考得不怎麼好,我仍然為自己盡了力而自豪。
今次的考試,你們當中有好些人作弊,學校是教育人要做頂天立地的漢子,希望作弊的同學以後改過來,不要作一個卑劣小人。」
停了一刻羅力繼續說:「你們當中有一位同學是零分的........。」
每個人都暗地裡望了山姆一眼:「我對你們仍然陌生,但我敢說這位學生是英雄,不懂就是不懂,沒有作弊,老實說,我是第一次見到真的居然有人拿零分,但我隱隱中覺得,不是他偷懶沒有溫習,實情是、他根本不懂,不懂得跟不溫習是兩回事,不溫習是學生的責任,不懂得就是老師的責任,好了,希望你們下次表現更好。」
羅力私底下偷偷跟山姆說;「下課後留在課室等我。」
只有羅力和山姆在課室:「我看過你的習作簿,錯的很多,也有改正,但仍是同樣的錯,你的改正只是抄別人的,你知道為何那是正確的答案嗎?」山姆搖搖頭。「好,你願意每天多逗留半小時嗎,我替你補習。」
遲疑了一會,山姆才說:「但我要回家追電視動漫。」
「我不勉強你,你自己衡量吧,只是愈早修正愈好,不懂就是不慬,還有五年級、六年級、.......初中,底子不懂,後來的也是全不懂,上課是浪費時間。」
山姆終於說:「那好吧。」
「其實我替你準備了一些卡片,前面是提示,後面是答案,我們先從需強記的入手,要背大部份動詞轉變,例如 do doing did done,go going went gone..........,有空時就拿出來背前置詞,train 的前置詞是 by,那就是 by train,而foot 則是 on foot,at night........in the sky........這些全是死記的.........。」
兩年前艾薇的丈夫急病走了,沒留下甚麼,艾薇一邊打工,一邊照顧上小學的兒子山姆,她根本無法細心教導兒子功課,平日氣得只有責罵:「為何不懂事一點,我辛苦工作糊口,你也要辛勤讀書啊!」
「我就是不懂啊!」「請教老師啊!問同學啊!」「他們有教我,我就是不懂。」
「你只是偷懶找藉口吧!」山姆用兩隻手掩著耳朵,艾薇給氣哭了,這種揪心事變成了無休無止,每天每月的惡性循環.........
這些日子艾薇發現山姆改變了很多,主動做功課,有空便拿一大疊卡片唸唸有詞,主動幫忙做家務,發生了甚麼事?
拿回成績本給家長簽名,山姆的每科成績都有進步,英文甚至拿了68分,艾薇驚嘆:「發生了甚麼事?」
山姆在家心情愉快,勤快地做功課,對艾薇說:「學校剛來了一位很關心我的老師,放學後在課室內替我補習。」」
羅力在家預備教材的時候手機響了:「啊山姆,甚麼事...........你用媽的手機打來的..........告訴我地址,我馬上趕來........啊,我知道那地方,跟媽媽站到安全的地方。」
羅力知道眼前的婦人就是山姆的媽媽,因為山姆就站在她旁邊,羅力問:「我是羅力,山姆的老師,那是妳的家嗎?」羅力指一指正在燬燒的房子,消防員正在盡力噴水滅火。
婦人一臉憂悒:「我是艾薇,山姆的媽媽,在這城市裡無親無故,也沒有朋友,真的不知道怎辦了。」
羅力想了一下,然後柔聲地安慰:「別擔心,暫住在我家吧。」
羅力整理出自己的房間給艾薇母子,自己睡在書房裡。翌日早上,他用車子先送艾薇上班,再跟山姆一同回學校上課。就這樣,艾薇兩母子就在羅力家暫時安頓下來。
艾薇很快適應這種新生活,從山姆口中知道這個老師把兒子循循善誘,讓他的學業走回正軌,假日羅力提議外出散散步,三個人一同用餐,一同開玩笑,一同作樂,很多事情共同進退,儼如一家人,看來是那麼自然而然,
但這卻引起旁人的猜測,並且開始蜚短流長。夜裡羅力居然常夢見艾薇,有一次艾薇甚至主動牽著他的手,這些夢讓羅力不自覺地有一種渴望,常偷望艾薇。
一個夜裡,兩人都睡不著在客廳中相遇:「不知怎的,睡不著!」「我也是!」燈光中羅力望著艾薇,忍不住說:「近來常在夢中看見妳。」艾薇沒回話,只是笑一笑。
羅力繼續說:「妳知道近期有很多流言蜚語是關於我們的嗎?」
艾薇皺了一下眉頭:「是不是我和山姆妨礙了你的生活了?」
空氣沈寂了一刻,羅力鼓起勇氣:「不要誤會,感受上,我愛上了妳,嫁給我好麼?」
艾薇有點吃驚,想了一下才說:「你不介意一個寡婦麼?」
羅力歎了一口氣:「我當然不介意,我受不了。」
「受不了甚麼?」..........
「我常偷看妳,我真想永遠看著妳。」
艾薇顯得有點不自然,因為她從未想過這樣的情況,她的心思一直只放在山姆身上,她咬了一下嘴唇:「給我一點時間考慮好麼?」
羅力豁出去了:「當然好,晚安..........我愛妳,說了出來,我才比較舒服。」
第二天是假日,艾薇對羅力說:「想曬曬太陽,到公園走走好麼?」
「當然好。」一路上艾薇牽著兒子的手有一句沒一句閒話家常,羅力跟在後面。不多久卻追上來,突然拉著艾薇的另一隻手,要看看她的反應..........
艾薇不但沒有甩開,還捉得更緊......她的笑容掩不住她的喜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