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也沒什麼秘密,就是去理解「生存」與「生活」的本質。要是通透了些,自然會像是一隻可愛的無尾熊,抱在「閱讀」這棵大樹上不願意下來了。
對大部分的大學新鮮人來說,讀大學是一個很奇異的體驗。讀大學活像是一路從京城貶官三千里,雖然生活上再也沒有一如住在家裡時的舒適,但天高皇帝遠,可以笑嘻嘻的跟父母抱拳回一句:「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接著逍遙去也。這畢竟是人生當中最自由的一段路,幹嘛拿來讀書呢?你看那江曠春潮白,山長曉岫青,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還不快點夜唱唱起來,社團玩起來,翹課翹起來,於是飲酒樂甚,扣舷而歌之,好不快活。
對很多人而言,好不容易從填鴨競爭的高中生活中被「發配邊疆」,來到一片天蒼蒼野茫茫的荒原之上,既沒有父母的耳提面命,也沒有老師的叨叨教誨,自然如白居易在《輕肥》裡描述的一般:「尊罍溢九醞,水陸羅八珍。」糜爛的一蹋糊塗。這種樂不思蜀,對照高中時昏天黑地的考試生活,實乃人之常情。於是大學生們心裡竊喜,仰天大笑,自我放逐,卻也因此容易「霧失樓臺,月津迷渡」,在繁華靡麗的五光十色裡虛擲四年的光陰。暖風薰得遊人醉,韶華飛逝,當自己再度被大學「流放」到社會之上時,只能倉皇失措,連連哀嚎:「雲橫秦嶺家何在,雪擁藍關馬不前。」讀書,似乎只要把自己的課內本份做好,便得以告訴左鄰右舍:「我在讀書」。但事情真是如此嗎?或許不是。
三十功名塵與土,八千里路雲和月。莫等閒,白了少年頭,空悲切。對很多人而言,他們對讀書本身是沒有熱情的。讀書不過逢場作戲,無論是峨冠博帶,還是西裝革履,似乎讀書就是為了交換名片時,自己那燙金的職稱能夠亮瞎對方的眼。之所以會有這種浮萍之舟的茫然若失,常常是因為沒有想清楚讀書的本質。
培養讀書的興趣,當然首先要知道自己為了什麼而「讀」。如果不曉得自己為何讀書,自然無論他人如何相勸,必然也是「大浸稽天而不溺,迅雷破山而不震」無動於衷是也。因此,我想和大家聊聊讀書的意義,再來分享如何保持這種熾熱不息的擇善固執。
讀書主要是為了兩件事:「生存」還有「生活」。
生存是人類的需要,美國當代哲學家丹尼爾•丹尼特(Daniel Dannett)就曾經不無調侃的說道:「你的身體製造了3000億個細胞,但你的所有細胞沒有一個知道你是誰,他們也不在乎。」至於可惡的生物學家理查德•道金斯(Richard Dawkins)更是直接拿著他的名著《自私的基因》(The selfish gene, 1976)說:「我們都是基因的奴隸。」確實,一如莊子在《逍遙遊》裡闡述的道理:「鷦鷯巢於深林,不過一枝;偃鼠飲河,不過滿腹。」但是鷦鷯無論如何還是要築巢來繁衍後代,偃鼠無論如何依然要飲水解渴來維持體力。換成人類可以理解的語言,萬生萬物無論多麼努力,仍然逃不開柴米油鹽醬醋茶的汲汲營營。人類需要生存,我們需要胺基酸和蛋白質,我們需要依賴自己的大腦來面對這個紛繁複雜的世界。
讀書的好處就是它可以鍛鍊一個人的大腦,幫助我們省力。美國的認知學家馬文•明斯基(Marvin Minsky)就曾表示:「大腦活動的準則就是改變自己。」我們那充滿了1000億個神經元的大腦消耗了身體20%的氧氣,對許多動物來說的非常不合算的買賣。像是我們可愛的小海鞘(sea squirt)就決定在成年之後吃掉自己的大腦,《侏羅紀公園》裡的劍龍(Stegosaurus)的大腦更是只有一粒核桃的大小,因此身為智人(Homo Sapiens)的我們在適者生存的競爭壓力之下選擇保留海馬迴、杏仁核、還有前額葉等等玩意兒肯定是有原因的。
讀書能夠幫助一個人刺激腦細胞,使人沉澱、思考、總結經驗,從而「生存」的更篤定而安適。牛津大學的人類學家羅賓•鄧巴(Robin Dunbar)在他的《人類的進化》(Human Evolution)裡就提出,靈長類動物為了生存,抵禦天敵,最優的策略就是聚成一個團體。因此,為了記得彼此的身份,腦容量勢必要進一步擴張。人類是群居動物,我們如今要記得的事情也比身邊叔叔阿姨的名字還要多太多,要面對如此龐大的資訊量,如何從中找出關鍵、識別任務先後,讀書正是一種合適的訓練。關於這點,我想《刻意練習》(Peak: Secrets from the New Science of Expertise)的作者安德斯•艾利克森(Anders Ericsson)會同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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