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的深度
安伯托艾可的玫瑰的名字,描述一個推理謀殺案,發生在中世紀的一個擁有大圖書館的修道院,最後真凶的謀殺動機是他認為崇敬上帝必需要嚴肅,所以他殺了知道一本先賢的禁書的人。
這是很微妙的理念之爭,而且可能一般人不會關心。
但關於笑和嚴肅的論述,我是聯想到昆得拉有名的致詞稿「人類一思考上帝就發笑」,雖然其實兩人談的東西不太一樣,我也不知誰先誰後,但我總有點覺得艾可從他的領域裡提出對與笑和上帝的思考。
昆德拉的那篇講稿對我來說有點像金剛經,是那樣又不是那樣,到底該那樣?但認真去思考,就會打破很多成見。
有可能追求嚴肅的意義是錯的,有可能道德的尺度太大,丈量不出人性的細微。到底人該追逐怎樣的終極義意(或有人就說是神了).......
玫瑰的名字,反派不惜殺人,是為了很形而上的理由。
再來看很像的,達文西密碼。
終極的秘密是耶穌有血脈存活於世。
這個你要說形而上也算,畢竟如果為真,動搖某宗教的根基,但問題一來是那個如果(小說畢竟虛構),二來是對非信徒,其實也可能不重要。
所以,深度上,達文西密碼和玫瑰的名字就不在同一層次。
但小說能找到像達文西密碼這樣的反派秘密就很難了。謀殺多數寫的還不是只是個人的愛恨,或是尊嚴等等。
小說能提出某些巨大的執念扭曲,就很讓人難忘,像紐約三部曲,執著尋找上帝的語言的學者,囚禁了自己的兒子。這很鬼畜啊,但起因又是這麼崇高,而且我們總相信這是真的(要不怎麼會有信邪教信到打死青少年兒子的母親)
往深處想,巴比倫塔的故事時至今日仍然值得思考。我們對統一思想的執念,即使主張某實體獨立的人可能是極端不允許自己認定的實體分裂,每個人心中都想建巴比倫塔,所以巴比倫塔注定建不成。
所以我很喜歡姜峰楠的巴比倫塔想像。
巴比倫塔可能完成,但世界不是我們期望的樣子。
好像還有其他一些不多的我覺得形而上深度的小說,但我一下記不得了,文章寫到沒話說就該停,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