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方土養一方人,到了另一個國家,就會碰到另一種人。日本人,在我的知識印象中,可歸納是有秩序、重團體、愛清潔、很禮貌、守時間,內斂型等概念。到了日本,就應該實際接觸他們的「人」,以驗證我的認知是否是電影電視劇的片面理解。所幸是自由行,隨時可就小細節方面去認識他們,進入他們生活中。
東京車站有散不盡的人潮,本以為上班時間rush hours過了就很少人,錯!都九點半了,車站每一處寬大走道還是看到上班族來匆匆去衝衝,好像無時無刻不在上班時間。我坐著擁擠的地鐵從天王洲住處到東京車站去買JR五日套票,有了這套票,只要搭乘JR交通工具,不論高鐵新幹線、通勤鐵路電聯車、公路巴士,都可無限使用此票證,搭越多里程越划算。到東京站地下第四月台下了車,突然看到月台休息座椅前躺著一位衣著時尚的妙齡女郎,我們一行人看到,都駐足,但礙於語言,不敢去問;另外,身在異邦不懂情境,也不知有何協助後的「麻煩」,沒五秒就掉頭走開。這時,看到一位英俊瀟灑青年人走道她身旁,探頭看她,我心想:有人去幫助就好!不料那年輕人跟我們一樣,看了三秒鐘就轉身離開。東京真無情啊!
上得車站大廳,忙著找套票辦事處,舉頭望著各項指示牌,東走西竄,我突然看到一根廊柱下站著類似保全服裝的人。我覺得,如果不去跟他講下面月台發生的事,我會對不起自己。走到保全服裝人面前,方知他是東京警視廳的警員,立刻興奮地問他會講英語否,「一點點」,他用日語答。我費勁兒地用破(poor)日語加上破英文加上國際語言——肢體動作,有時雞同鴨講,有時指東道西,他很親切,還是花了兩分鐘溝通,他終於知道我的意思。他立刻如脫兔似地跑向地下月台,還轉頭確認到底有危險否,我答「不知道!」看他擺動矮胖的身軀,帶著斯文的眼鏡,我懷疑他是警察嗎?!但他的熱誠及敬業態度不容我否認。
我喜歡每天清晨走出旅館,到四處散步。日本北方此時節,早上四點半天已大亮,溫度涼爽。五點時,除了晨跑者,也有年輕遛狗人、老年散步人。更奇的是,已經有陸陸續續的上班族出門,是早起的鳥兒有蟲吃?應該不是。在這郊區,要早起才能趕到遠方的辦公地點,也可能是不想擠地鐵吧!走得老遠,到一處「大湖」公園瀏覽完周遭,折返旅館。依照旅館櫃檯介紹,說是走到某處可看到海,但我老找不到。回程中,看到一個警察亭子,日本稱之為「交番所」,就是台灣據此名由日據留下來的編制「派出所」。但這是一個非常小的派出所三坪大左右的小房子,一張桌子兩張椅子三位警員。看這些年輕警員都帶著眼鏡穿著輕鬆(意思是無武裝),躲避酷曬的陽光,在亭子內聊得很愉快。是的,日本治安良好,警員不需太緊張,除了暗殺安倍,平頭百姓都安居樂業。
我為了找海邊,趨前交番所,詢問警員何處看海洋。「海啊?!」站著的高個兒警員向外邊四處探望,好像也在設法找海。「嘰哩咕嚕……」坐著的矮警員揮著手指東畫西了一陣,意思是要拐彎抹腳搭地鐵搭巴士才能到。我說:「海不就在附近嗎?」,高個兒警員說:「爺(日語:不)!」他們都很熱心的、很專心的回應我,並且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也有同情我這台灣俗不識代誌的臉色。我放棄了,結尾說:「不要走去。」高個兒帶著指正回答「不能走去!」(日語同樣的單字但差一個字母,意思就完全不同。)
日本警員給我的印象,就是親切熱忱,不以小事不為之,不以小老百姓不理之。對一個旅人來說,除了治安外,警員能提供有益的資訊與服務,實在是令人安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