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5年神戶大地震之前的兩年,來到了關西的淡路島。那是第一次我服務的跨國集團把一年一度的‘’國際管理會議‘’(IMC, International Management Conference)移到亞洲來召開。會址在島上一個丘陵高點的五星級酒店,鳥瞰山麓和瀬戶內海景觀,真的很美。
與會人員都是各國分公司的負責人,時間是十一月底。會議的主要目的是總結當年度的集團綜合表現,然後,宣示新年度的政策指標和各種新計畫的推動。
集團會議第一次搬到亞洲來開,其實也是宣示集團對亞洲的關注正在變化中,隨之而來的投資勢必逐步增加。那一次總部高層全部東來,也是為了慶賀日本分公司和歌山大工廠的落成啟用。加上世界各分公司負責人的出席,熱鬧非凡,盛況空前。
議程裡頭,我被排進去做一個專題報告,題目是‘’東北亞市場的現況和展望‘’。這區塊,事實上是新加坡地區中心管轄的東亞幾個重要市場。當時集團的市場責任區分,就是日本和遠東地區,而遠東地區負責人就是我那位歐洲派來的洋人。
這個議程主題發表的分配;並不是我的直屬上司,而是總公司行銷部的負責幕僚。我詢問過我上司這件事,他表示不知情。
我受命發表主題報告時,並沒有太多的疑慮。抵達日本和各國同事見面互動幾次後,發覺總公司幾個幕僚;多次找我詢問亞洲市場的一些雜事。最妙的是,問我跟上司聯絡的頻率。還問,他一年去台灣幾次?有去拜訪客戶嗎?我當然是如實一一回答。
在淡路島幾天議程結束後,日本同事安排了一天旅遊行程,大夥兒去了奈良和京都,然後就是全體再度匯集在和歌山的新廠。這麼幾天幾夜之間,又有人來告訴我一些秘辛。
據說,總公司有關的幕僚和執行長找我的上司談亞洲市場的現況,其中有些問題竟然跟他們問過我的雜事有不少重疊。他們好像也在查他的出差旅費,和其他比較突出的開銷項目。我直覺大事不妙,我的上司正遭受一場暴風雨的吹襲。
這事讓我聯想到幾個月前,新加坡的上司曾要求我協助訓練一位新加入的新加坡籍同事。他的職務好像是遠東地區的行銷部總監。因此,他來了台北十天之久,也和我拜訪了許多指標性客戶。更重要的,我把比較生意有關的know-how,一五一十的傳授給他。畢竟,對將來的互動是有建設性的意義的。
最妙的是,這位仁兄是當時執行長在前一個服務的瑞典跨國企業的昔日同事。這麼說來,他們是不是把備胎放進去團隊裡頭,再進一步摸清楚各地團隊成員的狀態,然後;一次性收網,換手工程就大功告成了。這麼說來,我成了不折不扣的棋子了。
還不止如此,這位新加坡仁兄去台灣和我待那麼久,我的底細也同時被他看光光了。我到底是棋子?還是;我也是他們瞄準的獵物?如果是後者的話,那不就是我自己把要殺我的刀子,磨得銳利光亮,再交到人家手上。我想太多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