業務團隊整理好以後,行銷策略的執行格外順暢。看來;人是一切事情的核心,這句話又得到再一次驗證了。人對了,事就順了。
隨著業績的有序成長,也引來歐洲總部那些爺們的目光。不一定有什麼目的,畢竟他們對這塊市場還算陌生,應該是刷刷存在感,這點小技倆應該是地球人早就學會的人際手法。
其實,基於幕僚職務,他們來關心一下也是很正常的。另外,半年前選定投資地點的論戰;印象應該還沒完全退去,估計有人還是耿耿於懷。也許,他們還是覺得;這個市場應該弄不出什麼大名堂的。
儘管如此,大環境變化的速度加快了。那是九零年代的初期,亞洲各地經濟起飛的趨勢已非常明顯,經濟領域的人士個個摩拳擦掌。我的亞洲區域主管自然也不例外,希望加碼表現,爭取歐洲總部的眼球關注。
我感覺,他開始在對我出招。而我畢竟位階較低,他又是我的直屬上司,我心力付出的多寡;也是人家掌握的。看來;能格外引起注意,本身就是把雙面刃,也只能量力而為了。
他們開始以新的形勢,要求加大投資。換句話說,原來是希望這盤投資能夠站起來,慢慢向前走。現在,發現你能走了,而且步伐穩健,他開始要你跑起來。
此外,當年台灣對附近市場開始外移很多輕工製造業,譬如,菲律賓就是一個受歡迎的國家。工業類的雙向貿易也活絡了起來,他們覺得;也許我可以為集團貢獻更多的心力。於是,我的舞台在非自願的情況下被擴大了。
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人家先出個難題讓我去解決看看。事後我了解,那是個挺嚴重的客戶投訴案子,幾乎已經到了死結的階段。直接負責的洋人同事,處理手法就是直來直往,文字的過招;讓人看了直冒冷汗。我看他是準備走法律途徑解決,絲毫沒考慮其他可行的替代方案。
讓我出馬,可能是有人出了主意,就死馬當活馬醫吧!很快的;我來到大馬尼拉都會區的奎松市(Quezon City of Metro Manila),走進廠區;等我的是十幾位技術人員,臉上的表情看起來不怎麼友善。
事情的原委是;他們工廠幾個月前才引進我們集團一套昂貴的生產設備,因為是資本財的購買,必須商業運轉之後才算完成,也才付清所有的款項。
爭議就發生在試運轉期間,可能溝通不良的關係,因為操作不當,產生了嚴重的技術問題。因為,還在調校機台的階段,且權責分不清楚,互相指控,繼而升級到商業糾紛的層次。
歐洲方面是據理力爭,不願輕易妥協。而位於菲律賓的買方由於管理因素,也弄不清楚真正出事的原因,只能打迷糊仗,看歐方會有什麼招?這事件的輪廓是我抵達之後;經過好幾輪聊天(我一到;就決定不用正式會議討論這件事),花時間整理出來的。
客戶本身是當地華裔工業家,和其他知名華僑企業一樣,都有很強的官方特殊關係。如果把現場工人,技術工程師,不同層級管理人士,再到資方有關的高層人士統統算進去,人際關係的複雜程度是無法想像的。因此,這件涉外的商業糾紛;幾乎是沒有解決的可能性。即便訴諸法律,我估計這件事也不會有贏家。
至於我的處境,當然是相當困難的。就我的了解,我所屬的歐系集團;幾乎無一人可以了解整件事的梗概。要不然,這一次不會想到我這個不相干的遠方同事;來處理這一件位於不同國家的麻煩事。
我猜;他們的理由就那麼幾個。一, 我位於鄰近市場,借地利之便;再試試。二, 我懂華語和福建話,方便和當地華裔溝通。三,若事情搞砸了;有我可以頂缸。這樣的骯髒事,在大型跨國集團應該不稀奇才是。
我也知道,我手上的牌不多。但我知道一句老話,“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如前所述,買賣雙方都已經陷入了迷糊仗,我這個既像當事人,又像仲裁者的人物,也當一回另一造迷糊仗成員。
最後,我圓滿處理了這件糾紛,雙方各打幾個大板,各取所需,讓事件圓滿落幕。我的方法是,只求圓滿,不論是非。我這基調;是抵達馬尼拉第二個夜晚就告訴了菲方客戶的高層。我事實上已經胸有成竹,他們不配合我的話,損失將會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