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我像個小丑,但現在,我像我自己。
今天是2025.03.16 星期日
這是第四篇自我觀察日記。
上一回,我與自己聊到了成長過程中和孤獨共存的故事。今天我想聊聊那些在成長路上得到的傷害。
我曾經自我回溯過,自己為什麼會得憂鬱症,除了小時候沒有從父母那裡得到適當的愛以外,還有一件事——我小時候,曾經被霸凌過。
上回提到我曾經交到一群朋友,那大約是在國小五年級的時候,可好景不常,六年級的時候因為搬家的緣故所以轉了學,在那間新學校裡,我被霸凌了,而且還是全班一起,甚至同年級都知道六年六班有個被霸凌的女生,而那個人就是我。
我求救過嗎?是的,我有。
我回家跟媽媽說這件事,可她給我的回應,我這輩子都忘不了——
『一定是妳哪裡做錯了,別人才不跟妳玩。』
然後,我再也沒有開口過了。
我不再和家人分享自己的事,然後再迎來他們所謂的『你什麼事都不跟爸爸媽媽分享』。
被霸凌的那一年,我也開始了自殘傾向,我用鉛筆在自己的手臂上戳出好幾個洞,晚上睡覺的時候我會用被子把自己裹得密不透風再閉氣,試圖將自己悶死,這樣隔天就不必再睜開雙眼迎接根本不是新的一天的每一天,只可惜那時候的我還不知道有本書叫『完全自殺手冊』,不然我肯定會照做吧。
後來上了國中,我好幸運的遇見了一群好朋友,她們直到現在仍舊是我人生中的一份子。因為有她們,我的國中生活過得還算美滿,差點就遺忘了那段黑暗的回憶,可是,那只是差點。
現在想來,我的睡眠障礙便是從那時就開始了吧。我會睡到一半突然驚醒,然後面對一無所有的黑暗,心裡感到悲傷卻一滴眼淚也擠不出來,這時的我還沒有病識感,我不知道自己其實得了抑鬱症,也許知道,只是不想承認,不想承認自己和別人不一樣,也覺得我憑什麼生病,我父母雙全、生活無虞,我有什麼資格說自己生病了,所以就一直假裝自己是個正常人的生活下去。
我記得那時候我著迷於NICO歌手染香翻唱的一首歌曲——『ピエロ』,意思是小丑,我覺得自己也像個小丑,每天掛上微笑的面具,裝的什麼都不懂的樣子,別人笑我就笑,別人開玩笑即使不好笑我也笑,那副微笑面具彷彿就這樣鑲嵌在我臉上那樣,或者說,我根本不知道怎麼拔下來了。
後來升上高中,我認識了一個與我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女孩,她是我這輩子最要好的朋友之一。我們的性格完全相反,但我們興趣相同,那個時候甚至還寫了交換日記,可我們也是有吵過架的,現在回頭看吵架的原因都很好笑,大部分原因都是那時候的自己過於自卑所致,因為對方的人緣很好,所以我總是會吃一些莫名其妙的醋,幸好吵吵鬧鬧到最後還是陪著對方到了現在。
也是這個女孩讓我知道,原來我也是有情緒的,有那種不悅、吃醋的小情緒,臉上的面具漸漸地一點一點的剝落下來。
後來上了大學,沒有強制的團體生活,我突然覺得鬆了一個好大的一口氣,我開始獨來獨往,雖然還是有交到一些朋友,但那些朋友跟我一樣都不愛社交,就算是待在一起也只是做著自己的事,可能突然想到什麼才會聊個幾句,這樣的相處沒什麼壓力,十分舒心。
回顧過去,我受過很多傷,也曾經戴上面具生活,要說我假嗎?我覺得那是一種自我防衛機制,我不是那種受了很多傷,還會一直往虎口跳的人,但我也漸漸地脫下了這層盔甲,開始好好地面對自己,不是因為我不怕了,而是因為相信,會有人接住我的。
如果你也像我一樣,曾經假裝沒事,其實只是因為太害怕痛,那我想說:謝謝你還在,謝謝你一直撐到現在。
我們都不需要再假裝沒事了。
我是微光涼生,下次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