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一腳印

女兒不時談起不同的老師和同學，有時接觸到孩子們的家長，不難發現他們的品格出品自何許人。

學校假期難得，一眾家長相約一聚談天說地，孩子們又可一起玩個不亦樂乎。其中有位女生，個性很單純，像一個小娃娃裝在高個子內般反差。

女兒吃完飯忽然想跳舞，把背包一甩，這女生就不由分說替好友揹起背包。想起她媽媽早前才抱怨女兒對朋友過分「體貼」有時會慘遭利用，立時和這媽媽相視而笑。「她就是這樣，你看到了嗎？」「看到，是寵壞朋友的元兇。」她那不計較傻呼呼的表情十分天真可愛，沒有公主病更樂於做丫鬟，這年代實在少見。

不到兩分鐘，我們得到別處。她媽媽二話不說「順手牽羊」把我拿的孩子背包揹到自己身上。「你可別怪你女兒，她根本和你一樣！」我笑着把背包拉回來。「你也是自然而然的把人家東西往背扛，不也是傻傻的無償幫忙嗎？」媽媽靦腆一笑，表情和女兒沒兩樣。

回家後問女兒這同學平日在學校怎麼樣？她說：「她人很好，別看她個子高大，其實都會被欺負。」「學校有欺凌嗎？」原諒我緊張。「不，只是有時她受了點委屈，會哭。她是比較易哭的一個。」那她為人怎樣？「很友善的，不過有時心急，一下子想不通時，她就會滿臉通紅甚至大哭。」那很小孩子氣啊？「也不是，她冷靜了又沒事，很快平伏心情的。不過她很易緊張啊，有時要評估要默書，她會緊張得老是上廁所，說是肚子痛。」這孩子也真夠可愛。「我想她是很聰明的，但其實人特別敏感。」不知道女兒的觀察準確與否，但暫時來看我女兒看人應該比看字懂得更多。

「我最初認識她時還以為她裝病。」女兒續道：「每次適逢有默書評估她就不舒服，我算過也有很多次。後來見過她待在廁所真的不舒服，我才知道她不是裝出來的。我想她太緊張了，要放鬆一點。」她會告訴你她緊張嗎？「會的，她算是膽量小，但心地很好，有事會告訴我們或老師。」

當了媽媽後，把自己的實相看得更清楚。很多時未有孩子的人都很一股腦兒有衝勁，或者自信迫人，或者覺得沒有必要定時審視自己。孩子是父母的鏡，照出我們不足的一面，也照出少有的真善美。在這孩子身上，粗枝大葉的我看到了少見的温柔體貼敏感細膩，原來源自孩子的母親。謝謝孩子們，一步一腳印地把前人的美善演活延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