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學｜站在需要妳的地方

送最後一位學生離開，同事問我：「今天好像沒看妳停過？」我深吸一口氣，呼岀緩緩：「嗯？是ㄛ！」從2:30pm見學生來到9點多，真的沒停下來過。 2:30pm檢定複習開始、3:30pm檢定複習、3:50pm補考4:00pm補課，接續來回兩堆人，兩間教室之間。4:40pm小兒童班，同時為新來的專師介紹課程、6:10pm進班代課30min、6:50上大兒童班的課…9:10pm最後一個小朋友背完書離開。感覺自己像一個火車站台，看學生來去往返。「站在需要妳的地方」，一位篤信摩門教的同事姐姐送我的自製手工書籤上寫著這麼一句話，想是因為學生需要，才會忘我地，在時間接駁站上，看學生瞠著大又亮的眼靠近妳，再帶著他們該懂的、該學會的離開。 小兒童班的Henry，期中考試不理想，給他補考生字又沒考好，來接他的媽媽知道後，當面斥責他，還大力Ｋ了小孩頭，看了好不忍心，趕緊結束與另一位家長談話，轉向這位媽媽。 「明明昨天還給他考了brother，怎麼還不會寫？」媽媽非常生氣自己兒子不長進，我看她身上背一只皮包，肩上掛另一個長提帶，像下班趕來接小孩，急著來急著想走，卻又急小孩不好學，在教室裡訓斥。Henry不能在自己身上專心，卻相當注意其他同學言行，像一個小糾察隊常跟我告狀。我當下真想不出任何辦法，只能說再繼續觀察，找出激發他學習的方法，媽媽才緩和些。 Henry與媽媽兩人往教室後方提起另一個大書包準備回家，我看到這對母子共有四個包包得提，好一個忙碌家庭，現在的家庭都是這樣的吧！誰能有質感的時間好好陪伴小孩？媽媽說昨天已確定Henry會背了，聽來像急就章，公司裡「To Do List」上其中一項工作「Check」。家長還剩多少注意力與時間觀察與瞭解小孩？ 另外一位平時由阿公照顧的Dennis，慢慢已培養學習習慣了。我喜歡他的個性，調皮的他也會聽話。Dennis通常會提早半個多小時來，我多些耐性對他，有時看他不耐煩，要他不放棄，多虧旁邊兩位女同學左右夾攻，Dennis開始正常寫作業，今天也把該背的單字背好。如果Henry也能早點來就好了，但他不行，甚至會遲到，下課也急著走，我想不上方法幫忙。 每個老師跟小朋友也有緣分深淺，想起Dennis幾個月前幾乎每堂課都哭鬧頭疼，像軟皮糖一樣溶在桌上或把自己折在椅子縫細裡。看他現在瞠大眼聽課回答問題，心裡頗感安慰，在教學上也受鼓勵。 接著趕上大兒童班課，窗外的Dennis呆呆地好奇看我站在另外一間教室裡...。 像一個火車站台，時間切割成一段段，在當中接駁來去，學會該懂得、該要會的，再離開，往該去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