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05-11|閱讀時間 ‧ 約 4 分鐘

世界一分為二

《尤利西斯》與現代主義「元年」？《世界一分為二》指涉為何？世界又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一分為二？單看書名，讀者或許會以為此書內容在講基督、伊斯蘭的千年恩怨？其實不然，美國作家比爾．戈斯坦(Bill Goldstein)所著《世界一分為二》(The World Broke In Two)，書名如此宏大的標題，主要是將一九二二年作為一個「文學」上的分水嶺；當一九二二年法國莎士比亞書店發行了詹姆斯．喬伊斯的《尤利西斯》，而《追憶似水年華》法國文豪馬塞爾．普魯斯特(Marcel Proust)在那年辭世，世界自此與古典主義一分為二，進入了現代主義。

於是乎一九二二年作為一條分際線，作者囊括了文學四大家維吉尼亞．吳爾芙(Virginia Woolf)、T．Ｓ．艾略特(Thomas Stearns Eliot)、E．M．福斯特(Edward Morgan Forster)以及D．H．勞倫斯(David Herbert Lawrence)於現代文學「元年」的內心與外在的種種活動。T．Ｓ．艾略特的傳世詩作《荒原》就在這年出版，雖無法比肩詹姆斯．喬伊斯的重磅《尤利西斯》，卻是這位詩人歷經萬險，甚至差點未能付梓之下所完成的詩作。

該書從維吉尼亞．吳爾芙邁入40談起，巧妙地連結了這位英倫才女與T．Ｓ．艾略特、E．M．福斯特以及D．H．勞倫斯錯綜複雜的關聯性。這群「文友」皆讚嘆普魯斯特的《追憶似水年華》，甚至差點停筆於這部20世紀最偉大的經典面前。同一時間，他們雖傾羨喬伊斯的才華，卻讀不懂《尤利西斯》。而龐德為了T．Ｓ．艾略特廢寢忘食，甚至耽誤了自己的寫作才能。

儘管在龐德看來，一九二二年正值文壇豐收之際，吳爾芙、艾略特、福斯特及勞倫斯四大家卻不輕鬆。先是一戰陰魂未散，流感疫情四起，吳爾芙率先倒下臥床。而在銀行上班的T．Ｓ．艾略特，可說是被銀行耽誤的詩人；若不是龐德居中牽線，《荒原》恐怕難以順利出世。而愛德華時代最知名的作家福斯特，在距離上一部小說《此情可問天》出版之後幾乎荒廢；印度與錫蘭之旅令他心力交瘁。四大家當中年紀較輕的勞倫斯，在顛沛流離與無盡的旅程中從未歇腳；寫作是他安生的避風港，卻亦是心魔所在。

比爾．戈斯坦所著《世界一分為二》，幾乎將20世紀文壇大師們拉下受眾人膜拜的神壇；透過大量爬梳、比對的「報導」文學方式，還原了四大家在邁入「不惑」之年時，各自著作身後的真實世界。一九二二年或許只是作者挪用而來的一個斗大的標題；適切地回應了去年《尤利西斯》的出版百年紀念。詹姆斯．喬伊斯的《尤利西斯》，以及馬塞爾．普魯斯特的《追憶似水年華》，是否真的開創出一個新的文學時代與高度，恐怕不及吳爾芙、艾略特、福斯特以及勞倫斯的生平精彩。而或許《世界一分為二》就是這樣一部奠基於一九二二年前後的人物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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