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幾天我們提到早期教會採用的神學觀點,與當年社會處境有著密切關係,或者說,是性命攸關的問題,這一點早從使徒時代就開始了,也就是最早的吵架,保羅跟使徒間的衝突。
雖然現在新教徒都能朗朗上口因信稱義,但要知道在第一世紀,因信稱義是會要人命的。
對,就是那麼危險,我說過,猶太教是合法宗教,基督徒想要安身立命,最好是乖乖成為猶太教的拿撒勒派(姑且先不管耶穌是不是基督這個爭論,因為那個年代自稱彌賽亞的猶太人不只一個,那是個有很多「利桑亞拉黑」的年代),也就是說,要依照猶太人規定守律法。
偏偏保羅一直說因信稱義,到處要人家不須拘泥於律法,甚至跟彼得吵架(而且贏了)。簡單說,這個「神學上的決定」等於在判自己死刑,而實際上,西元初期的基督徒的確將殉教視為一種「信仰實踐」。
但這種覺悟帶來的力量非常驚人,我一開始就提過,希臘傳統的辯論在那個年代非常盛行,但這種涉及信念、論理或宗教的事務,很多時候「覺悟」的說服力更強,因為不管你相不相信,甚至瞧不起,但至少你會佩服,尤其各種多神概念逐漸在邏輯上站不住腳的時候。
所以很快的,基督教的信徒從窮苦人擴展到知識份子,尤其是有錢有閒有唸過書能思考宇宙奧秘的那一群,比方說皇帝他媽跟他太太。
對,後來的演變從原本的由下而上變成由上而下(早期宣教女性角色非常吃重,因為是弱勢中的弱勢,反倒讓女性在教會中有很大權力,這一點後來的教會在皇權介入後反倒嚴重退步),形成政教合一的問題,這當然不是好事,但在初期神學建構上卻又是很重要的部份,因為沒有皇帝出面干涉,不知道會吵成什麼樣子,而且這次吵架各方(不只雙方)可完全沒打算退讓,全都願意殉教……
總之,上帝使萬事互相效力,好事壞事往往不是樣簡單就能判斷,例如所謂羅馬五賢帝全都是最血腥屠殺基督徒的恐怖統治者阿!但若要說使基督教更加深入民心的,這五位皇帝的殘暴可還真是功不可沒了……
但我還沒打算講太多後來發生的事情,還是回到西元一、二世紀。
總之教會路線之爭基本上「連教會都還沒有就開始吵了」,而且吵的東西全都不是什麼陌生玩意,而是現在依然再吵的……
保羅指責彼得律法主意,一些新興教派最愛拿這個罵傳統教會,但傳統教會過去也是新興教派,也拿這個罵過天主教會,然後新興教派做的事情(例如起乩跟吵鬧),早被保羅拿來罵哥林多教會,約翰也罵過老底家教會(與一般認知相反,老底家不是什麼古老保守教會,而是新潮教會)……我當然有自己立場,卻也很清楚兩千年來基本上教會從沒停止吵架,更知道這樣吵架「沒什麼不好」,因為不管是約伯還是約拿都跟上帝吵過,就連摩西或以利亞都向上帝抱怨過,更別提要上帝拿證據出來的基甸、懷疑的多馬、搶著想做大位的約翰與雅各、不認主的彼得、人品老實說不大好的大衛、聰明反被聰明誤的所羅門、善妒的掃羅、貪生怕死的亞伯拉罕、偏心的利百加、狡猾的雅各……其實聖經裡紀錄最多的是人類的失敗,那怕是這些偉大的聖徒,透過這些失敗,告訴我們如何靠主得勝。
我也不是認為神學可以隨便講,畢竟任何一點丁的偏差,尺度拉大之後,偏離目標就有無限遠,而這正是原罪的真正意義(矢不中地,簡稱走鐘),因此不斷爭論、修正是絕對必要,而且是永遠要做的事情,所以從今時直到永遠一直吵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當然,結束那天就是耶穌再臨的日子,只是那天是什麼時候,「只有父知道」。
因此基督教的神學並不是在聖經被寫下來那天就完全了,正好相反,那只是讓吵架有所本的起點。上帝啟示給我們的不是「死的律法」,而是「活的福音」,因此任何想讓基督徒在思想上「不動」的,就是死的毒勾,例如有些人會宣稱神學不重要--但這也是一種神學態度,正如認為政治好髒不要碰一樣,這是最低級惡質的態度,而且他傳這種神學態度,正好是他想壟斷話語權的直接證據,一種自己想取代神,偶像化自己的邪惡行為。說這種話的人當然也可能只是單純腦袋不好(或者我至少可以斷定他神學沒學好),卻在無意間直接違反的十誡中的第一條,因為你不但在拜偶像,而且是打算自己成為偶像,而這正是撒但在做的事情。
而這些全不是新鮮事,早在第一世紀就在吵了。
不學歷史,歷史就會用重拳再次提醒。
使徒信經提到「聖而公之教會」,也提到「聖徒的相通」,這代表信仰的普世性與群體性、宇宙性,而且從過去橫跨到未來。如果不能理解這份宣示(所以叫信經)的重量與伴隨的功課……當然還是可以自稱基督徒沒錯啦!當基督徒其實很簡單,都說因信稱義了……
但如果你信錯了……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