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職時,我們還是保持友好關係,她當然知道我是因為家人身體狀況出了問題所以想休息一下(那時候還是疫情最熾熱的時間,整個社會以致全球都很抑壓),另一方面我確實是有一份薪水更優厚很自由的工作。
在歡送我的午膳上,她還是滿有信心我會回來的。其實在她眼中,就是所有同事都是很想在這家公司工作,就算出外闖了還是會覺得這裡好而回來的。
就在我的離職已經去到非常後期,她才確定我「認真離職」,我那時心想:「你覺得我會收回辭職信吧?但我不會呢!」
然後問題可大了,雖然我不是說自己有多重要,但的確有點兒蝴蝶效應吧。就在我餘下一個多星期就離開時,她怱怱的聘請了一個人來接替。我和那個人交接時間不多,也不熟絡,只感覺到一件很古怪的情況,我覺得我在交接時的緊張比他多了十倍,他反而是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想像成斷水流大師兄在體育會和其他部門開會的那種嘴臉就對了!)
果不其然真的出了亂子。那位新主管竟然短短一個月就將辛苦建立起來的和各部門外交的交情斷送了,和客戶爭拗,開會睡著……星星之火,卻實可以燎原。
更具破壞力的,大概是部門裡那崩潰式的逃亡潮。我離開後的短短三個月,部門三十多人有二十多人呈辭!基本上可以說部門功能全面癱瘓來形容。因為我部門本身是有穩定賺錢能力的,加上疫情反而是我部門銷售更理想的東西,這應該就是她整棵樹開始崩塌的原因。
更聽說有一位同事想呈辭,她給出的答案竟然是那位同事是公司的資產,公司用了很多資源培訓不准他離職。那個答案當然傳到人所共知,一種視下屬為「黑奴」般的想法滿令人反感的。
這給了公司銳意改革的借口,也讓女上司的政敵乘機攻擊。又過了大半年,她終於被公司勸退了。她工作了十多年,一直說不會離開的公司和那個鐵膽的過命兄弟總裁,結果還是放棄了她。(這就是職場的無情!)
其實在這段時間我也有一直聯絡她,但這女上司向來是口語輸入又不檢查,往往看到她一堆文字也是不明所以的。有段時間各有各忙,慢慢也就少了聯絡。後來我知道她被辭退後就再聯絡她出來吃飯。
我也有找過其他舊部和她出來聚聚,但可惜的是其他人都耍手拎頭的。無他,我走後她放任那個新主管的亂象,令很多昔日合作不俗的同事都很反感。結果,當天只有我和另一個同事和她吃飯。
吃飯時,她還在說自己是主動呈辭,想試下其他不同的事情。其實我心裡知道,越是主動拿出來講的,越是想為自己辯護。這也就是她常教我也是我唯一認同的:輸人不輸陣」,死不認錯。
我也有過少少激氣的時候,有次聚會,她竟然在說得興起,指着我在大聲說「死港燦!死窮鬼!」,是的她有極度左派思想,但能這樣貶損香港人身份我也真的傻眼了。她自己也不就是香港土生土長的嗎?雖然我知道她罵的不是我,但那種嘴臉還是令很多人反感,所以她應該也要明白為何那麼多舊下屬最後都願意和她吃飯好了。
其實事過境遷,我對這女上司的不滿其實都只是在工作操作上。撇開公事,我還是心底裡感激她提拔和給予我機會,也由衷的感謝她教了我不少作為主管的道理和手法。
雖然說她可能也滿是利用我去處理難堪的事務,食了我應得的利潤和獎金,也盡是教一些非常邪道的管理手法就是了。但我還是視她為我其中一位恩師。
後來她找到新東家後也有找過我和一些沒有和她反目(或者說沒有將不滿浮上水面的同事,哈!)過去幫她。但我心裡知道,她去新東家是降了薪,而我卻僥倖地是成長了,我要的待遇她已經無法給予我了,所以我也只是一直婉拒說現在公司不錯(但說實話我是轉了三次東家了,所以現在公司不錯不可能成立的)。
現在,我過時節有時候還會找她寒喧一下,也有乘中秋節臨近約出來吃飯聚聚(可惜的是現在要叫多一位舊同事出來都難了,大家對她的怨恨蠻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