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我是一隻海燕
永遠也不會害怕
也不會憂愁
我愛在暴風雨中翱翔
剪破一個又一個巨浪
現代舞被認為是人們追求身心自由與政治自由,最直接的表達方式。然而,隨著威權統治在過去數十年間陰魂不散,台灣的現代舞發展,也顯得跌跌撞撞。在基礎教育中,舞蹈也經常成為體育或音樂課的附屬品,直到林懷民的雲門舞集引發關注,大眾才逐漸開始認識現代舞。
《假如我是一隻海燕:從日治到解嚴,臺灣現代舞的故事》,以名為「創作性非虛構」的技法,考察史實並以文學的技巧完成。比起前人總是以人物傳記為主軸,作者林巧棠透過描寫台灣現代舞史上眾多重要人物的生平,交織出以現代舞發展為主體「台灣現代舞歷史」。
主辦這次巡迴演出的作家張深切,紀錄了崔承喜在臺中戲院公演後的情景:
因為客滿,遠道來的觀眾在戲院口大吵大鬧,我們不得不加發了一兩百張的額外票,成千觀眾爭先搶購,把我的手也抓破了。
透過當事人口述、引述報導,加上照片輔助,《假如我是一隻海燕:從日治到解嚴,臺灣現代舞的故事》從「朝鮮半島舞姬」崔承喜受邀來台、本土現代舞者蔡瑞月發跡,一路寫到眾多現代舞界先進輩出的近現代。在描述本土現代舞發展的過程間,作者也穿插了國際現代舞的發展歷程,有時也輔以當下的時代背景,讓整段歷史進程更加完整地呈現。
此外,針對舞姿的細部描寫,讀者不只能更直接感受到舞蹈動作,同時也能深切體會現代舞對抗束縛的精神意義。為了掙脫芭蕾的束縛而誕生的現代舞,在殖民時期傳入台灣,成為反抗日本殖民、追求自由的武器;同時,舞步本身也呈現了當時的時代背景及民情。而書中描述蔡瑞月作品〈傀儡上陣〉,更將當時國民政府操控人民的社會現況,表達得淋漓盡致。
長達十幾分鐘的舞碼裡,她不斷重複著僵硬的舉手,放手,抬腿,跳躍,被抱起的時候雙腿順從地離開地面,沒有例外地碎步橫移至操偶師指定的地點。甚至當傀儡尪仔右腿支地旋轉的時候,讓她扶著肩膀的,也是操偶師。
隨著現代舞越來越普遍,許多人反而因為無法理解所有動作,而感到苦惱。藉由書寫現代舞的歷史,作者也希望能夠讓讀者了解,現代舞的重點並不在於動作本身。《假如我是一隻海燕:從日治到解嚴,臺灣現代舞的故事》藉由書寫台灣現代舞的發展,呈現了台灣人民追求身體自由的歷程,同時也讓讀者得以進入自我發掘的過程,獲得挑戰現代種種束縛的能量與啟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