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李家同
我一直感覺到現在很多高中的數學考題奇難無比，因此我設法打聽了一所學校某一次考試的數學平均分數。果真這份數學考卷的全校平均不到25分，真使我感慨萬分。
試想，一個學生拿到一份考卷，可能只有十幾分，他會對自己仍有信心嗎?我從前念師大附中，我相信現在很多高中生的程度是比不上我們當年的，可是我們的試卷考題卻容易得多。
不論哪一科，考卷都只有一頁，因為當年的考卷是油印的。現在的英文考卷經常有八頁之多，一個孩子要在一小時內看八頁英文文章，這簡直是開玩笑。
我實在不懂這是怎麼回事，辦教育絕對是要使得學生對學習有興趣，也絕對要使學生對自己有信心。
教改的口號很多，有一個口號是「快樂學習」，我不相信任何一個學生拿到一份長達八頁的考卷會快樂的，我也不相信任何一位學生發現自己只考十分會快樂的，我更不相信一個學生知道自己的數學可能只考10分，而不感到沮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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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改強調要減輕學生的負擔，別的不講，考得這麼難，還談什麼減輕負擔？索性把口號改成「加重負擔」算了，至少對我們這些人來講，我們當年念書的時候沒有這麼吃力。
考試的目的絕對不是在選拔精英，考試的重要目的應該是為了因材施教。考試的結果可以使老師知道學生的程度，也因此可以讓老師知道學生有沒有得到最基本的學識。
考試不是摧毀學生的自信心
如果一個孩子已經得到了最基本的學識，即使他的聰明才智不能解難題，他也可以有足夠的競爭力了。所以優良的考試可以建立學生的自信心，而不是摧毀學生的自信心。
因此，博幼基金會有「因材施考」的機制，所有的學生在某一個階段先參加一個考試，這個考試如果通過了，就表示這個學生在這個科目中已經有基本的知識。
以數學來說，博幼有三級考試，多數同學可以通過兩級，很多同學根本不必參加第三級考試，因為老師認為他們的智力大概不可能通過第三級考試。這種做法使得我們的孩子都對自己有信心，因為他們知道自己已經有足夠的競爭力。
學生的負擔因教改而減輕了嗎？
當年教改開始的時候，大批家長和老師走上街頭，轟轟烈烈地希望減輕學生的負擔。令我訝異的是，教改人士明明知道我們青年學子在學習上的負擔，不僅沒有因為教改而減輕，但對於長達八頁的高中英文考卷，以及平均不到25分的高中數學考試，卻默不作聲、視若無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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辦教育應該有一個神聖的任務，那就是要讓每一個孩子都有基本的學識能力，也使每一位孩子對自己有信心。我很誠懇地建議政府參考博幼基金會因材施考的機制。
希望政府的大官知道這些事，教育如果使學生對學習沒有興趣，對自己沒有信心，我可以斬釘截鐵地說，這種教育是失敗的教育，對國家是有嚴重傷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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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作者為清華大學榮譽教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