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
── 你喜歡笑嗎?
── 你怎麼看待那些愛笑,或是搞笑的人?
── 你知道愛笑和不愛笑的人,可能具有不同的想法與思考框架嗎?
有統計發現,一般小孩子大概每天會笑300次到400次,而一般成年人,一天卻只有15次到20次的笑容,還有一些人根本拒絕笑容。
如果嚴肅是一種病,許多人可能病得不輕。
不快樂的人
早年的我不愛笑,個性頗為嚴肅,也相當憤世嫉俗,我有某些自以為是的道德感和正義感,我往往以理直氣壯的態度抨擊世界上那些貪婪、詐欺與不公平 ── 事實上,這樣活著很辛苦。我是一個不快樂的人。
有一天,我看了一本書,書上說那些可能會生病的人,往往會有兩種徵兆:
1. 他們不愛笑了;
2. 他們會逐漸從人群中退縮;
我大吃一驚──上面這兩種徵兆我都有,而且,挺嚴重。
我開始覺察我自己的想法與反應,慢慢地,我開始看清楚、也理解到,我身上有一些特定的想法與思考框架,它們形成了我的個性。
我想改變我自己,卻不知道怎麼做,直到我意外地發現了諾曼‧卡森斯﹝Norman Cousins﹞的故事。
諾曼‧卡森斯
1964年,諾曼‧卡森斯49歲,正值壯年,卻被診斷出得到了一種很少見的病,除了發高燒,還會渾身關節疼痛,最後,身體慢慢失去活動能力 ── 現在,我們把這種病叫做僵直性脊椎炎。
我有一個認識30多年的朋友,也得到了這種病。
這是一種慢性的關節炎,這種病,據說直到現在都還沒有藥可以完全醫治,只能緩解症狀、降低疼痛。因此,在1964年,在醫學還沒有現在那麼發達的年代,醫生告訴他說,復原的機率只有五百分之一 ── 也就是百分之零點二,嚴重的說法就是沒有藥醫,回家等死的意思。
如果你是諾曼‧卡森斯,你會有甚麼反應?
── 你會灰心喪志、怨天尤人嗎?
── 或者,你會保持冷靜、接受命運的安排?
── 更或者,你會奮起行動、反抗命運?
不同的思考模式,會造成形形色色不同的反應。
對於諾曼‧卡森斯來說,雖然當時的醫學對他沒有幫助,但是他也不想等死,他想為自己做點事,以反抗似乎命定的悲劇。於是他採取了保持冷靜、奮起行動、反抗命運這條路。
他是怎麼做的?
由於諾曼‧卡森斯本身是一名出色的新聞記者,調查研究是他的拿手本行,於是他開始關注當時最前沿的醫學報告,來了解自己身上的病因到底是甚麼?
在那個年代,人們普遍的認知是:生理是生理,心理是心理,兩者互不相干。可是諾曼‧卡森斯發現,有一些研究指出,心理上的壓力和負面情緒可能會導致某些生理上的疾病;也就是說,心理因素會影響生理因素。
透過反向推論,他就問自己一個問題:
如果說負面的情緒會讓一個人生病,那麼,
正面的情緒有沒有可能讓一個人變得健康呢?
他的問題,沒有人可以回答。從當時科學的層面看,這其中的關連性都還只是想像、臆測,但是,他決定把自己的想法付諸行動,他決定在死神來敲門之前,要讓自己過得很快樂。
接下來的是,他辦理了出院手續,帶著一大皮箱的笑話書籍和幽默搞笑的錄影帶,自己一個人就搬到了醫院附近的一間旅館。關在旅館的房間裡,諾曼‧卡森斯就自己一個人,一遍又一遍地看著那些笑話書和搞笑的影片,然後放聲大笑。
每一天,他都讓自己很痛快地大笑幾個鐘頭。
他發現,每次大笑完之後,他就能夠沒有痛苦的在晚上好好睡上兩個鐘頭,這是他發病嚴重時未曾有過的事。日子就這樣一天一天地過下去,半年之後,諾曼‧卡森斯突然意識到自己似乎改變了許多,身體好像也不再痛了。
這是怎麼一回事?
說實在話,諾曼‧卡森斯他自己也搞不清楚,於是,他選擇回到醫院,做了檢查。檢查的結果是,他的病好了,所有身上發炎的跡象通通都消失了 ── 連醫生也說不出個道理出來。
故事到這裡,還沒有結束……。
因為他自己是一出色的記者,文筆很好,他就把自己的這一段親身經歷,寫成了一篇文章,發表到了著名的《新英格蘭醫學雜誌》,引起很大的轟動── 或許也是這個因素,啟發了許多科學家開始研究「身─心」之間的關係。
以上,就是諾曼‧卡森斯的故事。
心靈健康
諾曼‧卡森斯的故事,讓我想起聖經裡面的一句話:喜樂的心,乃是良藥。
雖然沒有人能夠確定,是不是那長達半年的縱情大笑,讓諾曼‧卡森斯治癒了他自己的疾病,但是,無可否認,一個人能夠笑,能夠保有幽默感,而且還是在醫生宣告無法醫治的時候痛快的大笑,確實是一種心靈健康的表現──而我缺乏這種心靈上的健康。
有人缺乏維他命,有人缺乏曬太陽,我缺乏的是開懷大笑。
確實是諾曼‧卡森斯的故事,還有上面提及的那兩個徵兆,讓我決定做出改變。於是,在我太太的介紹下,我開始看起了華視的綜藝節目《天才衝衝衝》。我發現,看那些藝人在台上因為比賽而產生種種不經意的差錯、誤解,進而製造出各種離奇古怪、出人意表的出糗與笑料時,確實是一件令人開心的事。
我的心情,也因為這些歡笑而充滿了愉悅滿足,某種程度,我感到精神和心靈的健康。用比喻的說法,就像陽光照進了地下室,某個幽暗的部分亮了起來。
現在,看《天才衝衝衝》這檔節目,已經成了我個人,以及我家人的長年習慣。
日子還是充滿了許多無法預期的挑戰,可是現在的我確實比以前開心許多。我學到要把注意力集中在愉快的事情上,而不是放在不愉快的事情上──這是一種選擇,也是一種能力。
費玉清
著名歌手費玉清在引退的時候,在節目裡說了一句話:
── 給人愉樂,三生有幸。
看著電視新聞的畫面時,我竟然熱淚盈眶──在內心的某個深處,我理解他為什麼會說出這句話。
早年的想法與思考框架
關於我早年的想法與思考框架,包括:
- 生命是嚴肅的,不要隨便發笑;
- 未語先笑的人,或是那些隨便就愛笑的人,一定很膚淺,至少不深刻;
- 因為生命是嚴肅的,所以應該關注重大的議題,至於綜藝節目都是無聊的、膚淺的,看綜藝節目是浪費時間與生命;
- 當然,那些搞笑的演員或藝人,都是淺薄的、沒有文化的;
你看,那時候的我是不是有毛病?
現在的想法與思考框架
至於我現在的想法與思考框架,包括:
- 生命不一定是嚴肅的,生命也有愉悅的成份;
- 笑是一種能力,笑可以是深刻的、充滿洞見的;
- 有些綜藝節目寓教於樂,既能長見識,也可以帶來歡笑;
- 當然,有些搞笑的藝人或演員,本身就具有非常的才華和見識;
你看,我是不是進步了,心態上也更健康與寬容了?
你的功課
1. 你是個愛笑的人,還是很嚴肅的人?
觀察你自己,是哪那些想法或思考框架,造成你現在的個性?
2. 簡單地觀察你自己,一天大概笑多少次?
當作是一個簡單的小遊戲,開心地去做!
致敬
謹以此篇文章向諾曼‧卡森斯、《天才衝衝衝》製作團隊和主持群,以及歌手費玉清先生致意,你們的故事、節目與歌聲,帶給了我啟示、歡笑與享受。衷心感謝你們。
最後,感謝我老婆,她改變了我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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