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陣子,接二連三的與幾位一級主管有互動,這幾位相同的地方是,與他們互動的時候總是會感到很不舒服,好像我們是在談公事,但隱約的又被迫接收了一些不屬於我自己的東西。就互動結果而言,與其說是因為權力不對等,更像是我被主管的情緒壓著打。不是因為我沒有論點,而是在主管投出的情緒張力之下,我彷彿必須以承受主管的情緒為先,再伺機提出。
經過這些年來的歷練,我學著告訴自己,對方除了是一位長官以外,也跟我一樣是個普通人。而我也有一個權利,不放掉公務的互動當中,也實際存在對我帶來影響的私人情感。一段公事上的關係,要說沒有私人情感的涉入,是不可能的。
有的主管明顯的帶著個人的議題,或是情緒脆弱性,他在那個位置上的焦慮可能持續的影響他的視野與決定,以及他所帶領的團隊。那是那位主管的問題,也是這個系統的,我們在行政權責上,必須有職場倫理,以及對組織的尊重。
不過,不要失去自己。當我在面對一位看似焦慮而總是失焦的主管時,我會知道他正面臨生活與職涯上的困難,我會跟自己開玩笑說:「他發作了」,比如對方因焦慮而漸漸升高的語調。當我感受到這樣,我就會耐心的等主管把他想講的話說完。然後伺機把我對這件事,我掌握的,他還沒掌握的點出去讓他聽到。至於我講出去他要怎麼聽我不管,畢竟我已經盡到身為下屬的義務。
而且,我不太會放掉因為主管不合理,或是跟他互動下來不舒服的那種感覺。我會找機會利用體制或跟長官私底下互動的時候,讓他知道他平常跟我互動的樣子,是會讓我不舒服的。我選擇這麼做,是因為主管對於自己,或對別人造成的影響可能看不見、不願意承認。我這麼做,是為了讓他有機會看見自己的行為對旁人所帶來的影響,也給他解釋自己的機會,也給我自己懂他的機會。
我會告訴自己,我雖然是下屬,我可以聽你的。不過你跟我互動,如果影響到我的情緒,威脅到我理解自己的方式,那就不對。我跟主管的確有權力不對等的設計,但不代表我在這樣的關係裡,就必須犧牲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