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雨成長路09碩士指導教授指給個我完全不懂的碩士論文題目後就放生我了, 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進入台灣大學幾乎什麼

我在上班的過程同時準備研究所考試，考取臺灣大學碩士班。父親反對我去讀碩士，要我賺錢養家，因為弟弟已經高職畢業就工作一陣子了，他身體也因為上班得到過B型肝炎、急性腸胃炎而不太健康。母親和弟弟則是支持我，他們說服了父親後，父親才不再堅持。讀碩士班時，父親去住在廟裏打掃巡視，母親去幫人煮飯，弟弟在銀行上班，全家人都在賺錢養家，只有我不事生產，還好碩士班有領教育部獎學金，每個月三千元，大致足供使用。

臺灣大學是綜合性大學，有各式各樣的課程，想要深入了解的，有機會去旁聽整學期的課程，只想要初步認識的可以去聽演講，各式各樣的演講都有，有些很有名的學者是他領域的大師級人物，平常不常演講的，在臺灣大學都有機會聽到。我也聽到許多個領域的大師演講或授課，印象中的列出一些如下。

演講：李遠哲、陳省身、..

授課：林聰悟、葉文工、賴經都、章梓雄、梅強中、李鴻禧、楊國樞、黃光國、余德慧、傅佩榮、葉俊榮、..

聽大師講課的感覺與一般老師不同，常常覺得大師是生活在他的專業領域之中。陳省身獎是第一個以華人為名的國際數學重要獎項，陳省身獎給獲獎者個人25萬美元，另外有同額款項由獲獎人指定使用機構，拿來支持數學的研究、教育與推廣工作。我對數學不是很深入研究，聽陳省身教授講他發明的數學原理，聽不太懂，但是覺得很偉大。大師常常也是發明一些理論的人，有時不經意的流露出強大的自信，有次講座賴經都教授講到變量流(一種流動物體的狀態)的某個定理時，說：「這方面如果有人講的跟我不同，那麼，他是錯的！」他講話聲音不是很大，我聽到卻覺得震撼。聽楊國樞教授講課常會聽到他談到生活與學術，例如：「我早上看了一本書…」。李鴻禧教授把當時相對冷門的憲法課轉變為熱門課，我每次去旁聽都要趕在前一節課剛下課時進入教室才有位置，大教室坐滿人，談話聲音也很大聲，李教授進教室並沒有叫大家安靜而是講兩個笑話，大家為了聽笑話自然極快安靜下來。聽過這課程讓我對原本只知道生硬條文的憲法，有比較系統的認識。這裏是描述我在當時聽課的感覺，李鴻禧教授後來與陳水扁總統的政治議題，我不去評斷立場問題。

在臺灣大學，我不只是吸收課內的知識，同時把握各式各樣的學習機會，在這所資源豐富的學校充實自己，對日後轉換不同領域工作有很大的幫助。

我因為功課都還跟得上進度，便旁聽了心理系兩年課程，之後又通過張老師半年的訓練三階段考試，成為救國團義務張老師。

碩士班畢業後，我擔任土木系研究助理，旁聽了哲學系兩年的課程。擔任助理期間，我參加過氣功、中醫、命相等社團各一年半左右，並在將近三十歲時學會騎腳踏車、游泳。

由於我在都市長大，都市路上汽車較多，母親怕我危險不讓我學騎腳踏車，等我年紀大了才學騎腳踏車摔起來是全身酸痛，摔了三週會騎了，許多學習都是要練習足夠次數才能掌握好，沒有累積足夠的投入時間則無法充分學會，而每個人的足夠次數都不同。學習游泳是到臺灣大學附近國小游泳班學習，許多學員都稍微會一點只有我是完全不會，吃了不少水，在練習蹬腳游出時，教練叫我練習一百下，我將近練了一小時，其他學員都沒有這樣練習，後來我發現沒有人比我蹬腳游出的距離更遠，這就是練好基本功。由於英文不好我每天發一小時到語文中心上英文上了三年課每一期十週停兩週每期大約六千元(十年前幣值)，後來較忙沒再持續上課，覺得又漸漸退步真是不進則退。

一個人在學習過程中，基本功相當重要，就像學習游泳，能夠熟練蹬腳游出就是一種基本功，學習英文，記單字就是一種基本功。下過苦功，才能練好基本功，進而具備紮實的實務技能，否則只是花拳繡腿，看不出真本領和真實力。

我考碩士班時讀了易任、王如意教授所編著的「應用水文學」，覺得易任是位親切的教授，於是找他當碩士論文指導教授，易教授同意了安排我位置在他研究室旁兩個位置之一，易教授一年都收兩位研究生，這年另一位他收的研究生是我在水資會水庫規畫科時的同事周常孜。

易教授告訴我，我的碩士論文題目是「頻譜分析法在水文系統之應用」，我問易教授什麼是「頻譜分析法」，易教授說「你已經是研究生」，我覺得這就是我要自己去弄清楚的意思。

於是我就去找了整個台灣大學的開課系統去查頻譜分析法課程，希望有人能告訴我頻譜分析法到底是什麼意思呢？我真的是不知道啊。我好不容易在全校這麼多的課程裏面找到一個班是教這方法(全校好像有三四千門課，最近上臺灣大學網頁，2021-2022年專任教師2,028人，兼任教師2,064人，學士班16,906人，碩士班 13,303人，博士班 3,772，總計學生33,981，每學期所開課程數量接近 8,000班。)我就到這個班級去聽課，結果教室裏面只有兩位研究所學生選修這個課，是一位兼任老師教課。那位老師也很好奇，我為什麼會來選這個課學頻譜分析法呢？這是造船研究所的課程，造船研究所學生學這個研究法是來用來分析波浪的特性的，我告訴老師說因為我的指導教授要我用這個方法來做碩士論文，而我對這個方法不了解，所以我就來選這個課。

因為在我前面沒有學長學姐是用這個方法來分析關於水文方面的資料，也沒有碩士論文、研究報告可以參考。我的論文也沒有可以使用的以前的電腦程式，所以我就需要自己把這個方法聽懂，然後再來的要能夠自己把它應用在水文的資料上面，並且沒有現成的軟體可以使用。

我就採用個工程上面最常用的福傳(FORTRAN)程式來寫這個我自己所需要的電腦程式。寫出電腦程式再分析指導教授要分析的水文資料，當時用終端機打程式輸入到學校的大電腦去測試與執行程式，常常寫了程式後，編譯不出來，要一行一行去找哪裡出錯，當程式寫到一千行以上，要從一千行電腦語言找出哪裡出錯，是十分艱鉅的工作，工程浩大，讓你抓狂。好不容易電腦程式能夠執行比較順利了，資料分析的結果怪怪的，怎麼辦？我問教頻譜分析法的老師，他懂波浪資料的特性不懂水文資料的特性，問水文學的老師，他不懂頻譜分析法，卡住的時候，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著急也沒用，問指導教授，他說：「你再仔細想想」。當你求助無門的時候，你想要畢業，你只能靠自己了。

所以等於這個論文的所有一切，所用的方法、所需要用到的程式，都是需要我從頭到尾好無中生有去把它做出來，因為老師就已經擺明了，就是你自己去搞定吧！所以我覺得我就是被放生的，因此在碩士班二年級，我在做碩士論文的一段期間，經常是焦頭爛耳的。

碩士一年級的時候，我們的指導教授，把研究生的位置安排在了他的研究室的旁邊，這樣其實有一點就近照顧或者是看管的概念。等到碩士二年級之後，他可能覺得這個研究生對學校也比較熟悉了，也比較自己知道該做什麼了，然後他就把二年級的研究生位置安排到了他所管的土壤力學的實驗室去。

所以二年級時我們就移到了土壤力學實驗室去做論文。因為我的論文的題目這個主題很多東西是需要我自己來來寫程式去做分析的，寫程式是很費功夫的，所以我記得我做碩士論文有一段期間，我就是在學校老師的實驗室裏面睡覺的，現在還在腦中還浮現了當初的印象，就是因為個晚上可能會有蚊子咬我讓我睡不好，那時我睡在那土壤力學實驗室的一個大的桌子上面，累到蚊子咬很癢還是睡著了，後來我還設法找蚊帳來掛，蚊帳沒有支撐點要想辦法，以避免我被蚊子咬，所以這個印象就非常的深刻。寫到這裡大家是否會問我老師另外一位二年級研究生是否也睡在老師的實驗室裏面呢？沒有，因為1.她的論文題目沒有我們以往完全沒接觸過的方法。2.她是女生晚上跟我睡在同一個地方，我們還能專心做論文嗎？!

等到我的論文寫完了之後拿給老師看，老師也沒有特別的意見，就是把我表達不清楚的地方，叫我把它寫的更清楚一點，就是這樣而已，沒有什麼特別的指示，所以我就把它寫得更清楚，因此等到碩士論文口試的時候，口試委員問我的問題，我都很清楚，因為整個電腦程式都是我寫的，整個分析方法的過程都是我弄的，所以當別人問我說你的碩士論文指導教授是怎麼指導你的呢？我就會會回答說，「老師就是告訴我碩士論文題目而已，接下來就放手讓我去做了」。

我覺得後來老師就放生我了，他真的心臟很强，他不怕我做不出來。我覺得自己在這樣的一個做論文的情況之下，我比起老師一步步的指導我呢，我對我自己碩士論文的內容的了解，是更加透徹的，另外就是整個論文研究的架構是我一步一步建立起來的，所以說這個對我做研究的印象可以維持很長的一段時間，經過十年後我都是十分的印象深刻的。

後來我到了大學專任教職，開始指導研究生的時候，我先會告知研究生一些基本研究架構、一些研究步驟與告知去哪裡找資料，然後研究生可能就這樣慢慢做出論文，過程有問題可以來找我討論。但是有些研究生對這些架構步驟可能聽了之後就會忘記，心理覺得是老師講得不夠詳細，所以就有學生說：「老師你講的我記不住，不然你的老師是怎麼指導你的？你就把你的老師指導你的方法，來指導我們吧！」，我心裏想說，你真的是不知死活這樣的啊，如果你知道我的老師是怎麼指導我的話？那你就不會敢這麼說了啊，我的指導老師，就只有告訴一個我不知道的論文主題，然後叫我自己把它弄出來，之後實際把它弄出來之後，我可能就是全世界對這個主題最熟的人了，這樣指導果然不會有老師所教的記憶不住的問題，因為完全沒有教。

我的指導教授當時就已經是在台灣大學德高望重的老師了，他就是指給我大方向，細節的部分，他就是放手不管。我的指導教授就是跳出了技術的這個一個層次，就是在做這種不是一般指導教授能夠做的部分，我很佩服他的眼光與心臟。

我也不敢這樣指導我的研究生，給個大方向而放手這樣給他去做，因為在我任教的學校這樣子做的話，其實有極大的風險。我當初想論文趕論文還睡在實驗室上，但是現在是環境不一樣了，如果我這個要一個學生做論文，需要他不眠不休，然後睡在學校的實驗室的話，我想在這個學校，大概不太可能有人可以畢業。但是我把這個過程描述出來，只是為了讓大家知道，有的時候當你孤立無援，然後自己打開一條出路的時候，你反而會是更為强大的！

我告訴所指導研究生：「如果你沒有像我自己能無中生有做論文這個能力的話，你就應該仔細聽我指導的話，仔細閱讀我所提供的資料，不要看一天停五天，反覆犯類似的錯誤，耽誤你自己的論文進度，還有指導教授的時間。你想要畢業，最重要是有決心找出時間做論文，要順利畢業，做碩士要有自己的進度，自己規劃的進度，然後每兩個禮拜，就要跟指導教授約時間討論一下進度，看你的研究方向有沒有偏掉？才不會發生意外悲劇。」我之前有研究生，好幾次我問他做論文有沒有問題的時候，他都說沒有問題，等到要口試之前兩個禮拜，而且已經幾乎要把論文的初稿交給口試委員得時候，才把他所寫的完整論文給我看，我一看方法完全理解錯誤而不自知，需要完全重新開始做，這就影響他原本生涯規畫找工作的時程，而這個情況完全是自己造成的，只要每兩週交進度找指導教授討論，原本是可以順利畢業的。指導教授、口試委員平常都是有很多工作的，有研究生平常忙工作，到要提論文計畫書審查或論文口試前，交給指導教授的論文兩天就催修改意見，要知道指導教授平常有多課程要上、有許多會議要開、還有招生、發表論文、做產學許多教師評鑑項目的事情要做，也不止指導一位研究生，以我所在管理研究所情況，我經常每學期需要指導6-10位研究生，能夠幫指導教授設想給與緩衝時間，對自己能順利畢業還是比較有利的！真的有具體合理特別的理由，需要指導教授緊急幫忙，指導教授會願意幫忙的。我也是有幫忙軍營研究生，為了四個月後的一個升遷職缺需要得到碩士學位，幾乎兩三天就幫忙修改一次，當然也是他兩三天就寫出不少內容，凡是都是互相激盪而來的，有句話：「人有所願、天必從之」。天助自助者，你有強烈決心、並且有強大行動力，當你真心想做一件事時，全宇宙都會來幫助你！

你還記得讀碩士班的情況嗎？你遇到過什麼樣子的老師？你的指導教授如何指導你？你當時有什麼感覺?可以簡單描述一些，讓我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