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目前大眾對憂鬱的污名化越來越減少,仍有許多人害怕被貼上憂鬱的標籤,因為憂鬱似乎代表著無能、抗壓力低、想太多、不努力…等。以社會主流來說,患有憂鬱的人是社會的不適應者、淘汰者,甚或是拖累他人的累贅。
當一個人說:「我患有憂鬱」意思可能是已對自己判了死刑,具顯著的社交退縮,成為家裡蹲;或是達到可以間接,或直接消失在這個世界的狀態。
對身邊的人來說,常會有一種反應:「怎麼可能?沒想到會是這樣!」到了這地步,周遭支持的人會感到無力,直到好不容易轉介到心理專業人士手上時,很可能已到了極度危機,需要花費大把時間於危機處遇,能真正做到深度心理治療實為不易。
「憂鬱與焦慮的差異」
以核心的本質來說,憂鬱是來自於對生命與生活的「無望」,認為沒有希望,覺得我再努力也沒什麼用了,做再多也沒有任何的價值;焦慮則是「失控」,失去對生活的掌控感,我很想做但很擔心做不到,渴望抓取生命當中的一絲希望。
我們很難承認自身的無能,對於被環境打敗所帶來的憂鬱,我們更願意相信焦慮。至少,我不會被貶為這社會的淘汰者,面對困境、困難、失敗我應然微笑面對,即使,為了憂鬱的情緒在身體上割了許多的傷疤,但我不會說自己是"憂鬱"。
其實,憂鬱和焦慮有極大比例是共患存在的。我們很多人都是在「無望」與「希望」間掙扎,試圖在這社會中得到存有的價值,找到安生立命的所在。
倘若我們無法擁抱對世間的無望,只承認焦慮情緒時,我們將被推進這個社會文化所賦予的無意義軀殼中。當能量耗盡,連焦慮都失去時,剩下的僅有無盡的深淵,失去攀爬動力,被迫選擇在此消亡。
「憂鬱帶來生命意義」
當憂鬱走到盡頭,我們便會接觸死亡。
德國哲學家海德格:「如果我能向死而生,承認並且直面死亡,我就能擺脫對死亡的焦慮和生活的瑣碎。只有這樣,我才能自由地做自己。」直面死亡所帶來的效果,才可於此生獲得生存的意義。
在經濟、文化發展停滯的社會,傳統社會價值下所帶來的焦慮,恐無法支撐自我前行。因再多的努力,盡頭也不過是如此。追求社會眼光的價值,儼然不像過去可以給自己有很大的原動力。
承認自身的脆弱與憂鬱,才可能在現今重新定向、展獲新生。
文:吳景濱 心理師
【現職】
.身心精神科診所-合作心理師
.大專院校-合作心理師
【其他經歷】
.漢聲廣播電台-社會新鮮事心理師開講 合作主持人
.Wu心理師的心情點播 Podcast節目主持人
.WuSa療心室 Podcast節目主持人
.科技部心理專家訪談計畫(人文.島嶼) 合作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