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歐異教的民間信仰 (2):女神界的超商店員紀念日——狄斯祭

更新於 2024/03/22閱讀時間約 5 分鐘

比起北歐神話中的諸神,狄斯 (dís) 才是如台灣媽祖般,被廣泛祭祀的異教神靈,字面意思是「尊貴的女性」。3/25 就是狄斯祭 (dísablót) 了,時間點接近清明節,也同樣會祭祖、團聚、祈求平安等。接著前篇,會介紹狄斯的性格、狄斯祭的時機、狄斯祭該幹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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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性的守護女神

狄斯主管一家安泰、多子多孫、肥田沃地,猶如土地公斜槓註生娘娘,不過印象中,註生娘娘、土地公都給人偏溫暖和善的感覺,狄斯就不見得了。

平時還是會做好守護神工作,像是《翁爾松格薩迦》(Vǫlsunga saga) 第 11 節,述說屠龍英雄希古爾德 (Sigurðr) 的祖先——希格蒙德 (Sigmundr) 的故事:

Margt spjót var þar á lopti ok örvar. En svá hlífðu honum hans spádísir, at hann varð ekki sárr, ok engi kunni töl, hversu margr maðr fell fyrir honum.
大量長矛與箭矢在空中飛舞著。然而他的神諭狄斯 (spádísir) 保佑著他,使他毫髮無傷,在他面前倒下的人數不可估量。

猶如槍戰電影裡的主角,希格蒙德在激烈的戰場上,明目張膽的主角光環沒在客氣。順帶一提,近代也有位同名日耳曼人,是知名的精神分析學家——佛洛伊德 (Sigmund Freud)。

但狄斯偶爾也衝康人,輪到希格蒙德的後代遭殃。在《詩體埃達》(Poetic Edda) 的〈雷金之歌〉(Reginsmál) 第 24 節,希古爾德詢問一位陌生人 (Hnikarr) 該如何在戰鬥中趨吉避凶,他說:

Þat er fár mikit, ef þú fæti drepr, þars þú at vígi veðr; tálar dísir standa þér á tvær hliðar ok vilja þik sáran sjá.
若你在前往戰場的途中絆倒,會有極大危險,那意味著有不懷好意的狄斯 (dísir) 在你身旁兩側,期待見你出血。

所以狄斯是不是在搞人?

若談到北歐命運三女神「諾恩」(norns),大家可能就比較能理解狄斯在幹嘛了——讓該發生的事情,按照預言的方式,讓它發生——若說諾恩是命運的霸道總裁,狄斯就是命運的基層員工,連戰爭、命運都要管,堪稱女神界超商店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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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下週一是狄斯祭?

北歐異教節日一律看月相決定。耶魯節 (jól/yule) 是冬至以後的第一個新月,變成第一個滿月之時。狄斯祭則是第三個滿月,真巧下週一就是滿月呢。

此時也會是異教曆法女口月 (Góa) 的第一日。《世界之圓》(Heimskringla) 的〈聖歐拉夫薩迦〉(Saga Ólafs hins helga Haraldssonar) 第 76 節中提到了瑞典的狄斯祭過法:

Í Svíþjóð var þat forn siðr, meðan heiðni var þar, at höfuðblót skyldi vera at Uppsölum at Gói; skyldi þá blóta til friðar ok sigrs konungi sínum, ok skyldu menn þangat sœkja um alt Svíaveldi; skyldi þar þá ok vera þing allra Svía; þar var ok þá markaðr ok kaupstefna, ok stóð viku.
在瑞典 (Svíþjóð) 在異教文化盛行時,按照古老的習俗,主祭儀會在於女口月在烏普薩拉 (Uppsalir) 舉行;人們為了和平獻祭,為了國王的勝利獻祭;接著瑞典各地的人們匯集起來,舉行瑞典的全國議會,並設有市集、交易所,持續一整週。

基督宗教時代後,儘管無關異教信仰,每年到這時間點,仍會如往常舉行大型集會,稱為狄斯庭 (Dísaþing),但我更喜歡意譯成「女神議會」。至今,女神議會似乎仍非正式地持續舉辦著,至少市集的部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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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慶祝狄斯祭呢?

埃吉爾薩迦》(Egils saga Skalla-Grímssonar) 提供了一個非常直覺,也非常維京人的過節方式。第 44 章是這樣說的:

…ok hafði Bárðr þar búit veizlu móti honum, ok skyldi þar vera dísablót, ok var þar veizla in bezta ok drykkja mikil inni í stofunni.
…巴爾德在那裏為國王準備宴會,也為了舉行狄斯祭,籌備相當盛大,大廳有喝不完的美酒。

當然,如果你對唱歌跳舞的一般向活動不感興趣,推薦殼蟻挑戰普通人比較難辦到的習俗:「犁出田中第一道隆溝,並在溝壑間擺放蛋糕,獻給大地」、「弄來一隻馬屌 (vǫlsi),在家人間傳遞並朗誦『願女巨人 (Mǫrnir) 接納此聖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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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讀到這裡的你,剛好也把 3 部不同類型的經典薩迦看過了呢!

▋ᛏᛁᛋᛁᛣ᛫ᚢᚴ᛫ᚼᛁᚱᛅᛣ᛫ᛁᚴ᛫ᚼᛅᛁᛏᛁ᛫ᚢᛁᛏᛁᚢᛅᛣ᛬ᚢᛁᛚᚴᚢᛘᛁᚾ᛫ᛏᛁᛚ᛫ᚢᛁᛏᛁᚢᛅᚦᛁᚴᛁ ▖女士們、先生們,我是異教人,歡迎來到異教人議會 ᛉ. 北歐神話、盧恩文字、維京人、異教 ᛉ. 講座/課程/文案/諮詢/藝文合作 ᚦᛅᚴᛅᚦᛁᛣ(謝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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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誕節期間,就算遠在台灣,IKEA 的商品架上也能買到北歐限定的經典飾品耶魯羊 (Yule Goat)。不過,如果直接問工作人員:「草紮的羊在哪一區?」多半會被「蛤」,像我。關於耶魯節與聖誕節的淵源以前談過了。但是,麥草桿紮成的羊到底哪招?與北歐異教神索爾 (Þórr) 有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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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續之前,洛基 (Loki) 不是來鬧;作為古北歐異教神靈一員,以前確實有人召喚祂、崇拜祂。不過,倘若執業既非詐騙,也非整人秀企劃,拜祂幹嘛呢?洛基執掌的權能,不如其他諸神明確,但仍有跡可循;關鍵證物來自一塊雕刻著洛基肖像的皂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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