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好又到了求職季，這次的方格子主題策展有一個主題是「你，有職場故事嗎？」，讓我想起過去某2次的面試故事，今天先寫個第一集。
回台第一次找工作
2018年底剛從美國回到台灣的時候，我很堅持要做自己喜歡的工作 (一直到工作幾年以後我才認清現實：做喜歡的工作可能沒錢；做有錢的工作可能沒有生活；要喜歡工作內容又要有錢只能自己創造工作)。總之，老公因為比我早好幾年回來台灣，他一直潑我冷水說別對工作有太大的期望。
我秉持著非線性光學物理博士的頭偕，覺得一定要做光學相關的工作，不然就是浪費過去我在美國所學的東西，於是開始在 LinkedIn 和奴隸銀行搜尋台灣的光學工程師、雷射工程師相關職缺，結果大部分只能找到雷射切割技術員、不然就是設計手機鏡頭的那種光學工程師。要知道我在美國可是建造國家實驗室等級的雷射系統! 我的同學和學長姊不是在 Sandia 或 Lawrance Livermore 當初曼哈頓計畫研發核彈的實驗室，就是在美國當教授，這種工作內容我哪可能看得上眼!
找工作就是有夢最美希望相隨
兩個月後我就經歷嚴重打擊，大概是投遞20個工作只有1間公司回那種頻率，比我在美國隨便亂投工作的回覆率還低，主動找我面試的都是直播主、補教、留學顧問這種讓人斜線三條的工作。後來我在奴隸銀行看到一家內湖的新創公司「先進XXX系統股份有限公司」，人肉了一下老闆是 Standford ph.D，公司有招聘做 Lidar 的光學工程師，於是乎我就去投遞也獲得面試了。
那時正逢矽谷大招聘，新創公司如雨後春筍般冒出來，為了和 FLAG (對，那時候還是 FLAG 不是 FAANG)搶人才，各個新創公司無不祭出雄厚福利和IPO等大餅吸引人才注意，所以我想說也許新創公司也可以看看?
到內湖的新創公司面試
老實說面試蠻順利的，這間公司的員工大部分都留學生，第一關跟我面試的組長在我稀薄的印象中是瑞士洛桑聯邦理工學院的，內容就很簡單的雙方自我介紹，互相聊聊對方的畢業論文寫啥，還有公司的願景，然後就莫名進入二面老闆了，就是上述提到的史丹佛博士。
老闆跟我介紹了 Lidar 的技術和這個職位可能要做的事，我其實也不太清楚 Lidar 的技術，只覺得國外拿來探勘地底遺跡很有趣而已，閒聊以後覺得有點興趣，但接著令我震驚的事發生了，老闆直接說你要多少直接開價吧? 啊... 等等，我們才聊不到15分鐘吧?我認為找工作跟投資理財... 阿不是，跟做研究一樣，我想先研究這個技術然後設想以後可能要做什麼事再來跟老闆談薪水，結果二面直接叫我開價我腦袋一片空白???
畢竟完全不知道這個工作內容和產品市場價值，我要怎麼報價? 我就跟老闆說我對公司做的東西很有興趣，讓我回去想想後我再開個價給你，然後我就落跑了。回家之後越想越不對勁，的確這間公司環境很不錯，員工幾乎都是海龜碩博士算是我的同溫層，但是跟老闆和員工聊起來的感覺就是這間公司好像沒有方向，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也沒有明確的市場規劃，畢竟公司要營利，至少面試時也要讓面試者了解公司的客戶、潛在商機還有前景，但是我去面試的時候沒怎麼提到這些。
劇情急轉直下
因為對公司經營有所疑慮，我沒有選擇聯繫老闆，繼續投遞其他工作。直到疫情前偶然看到一篇新聞 「內湖科技公司先進XXX系統積欠員工薪水，將進入勞資調解」驚! 點進去一看老闆名字更確定是我面試的那間，最後這間公司在 2020年11月無預警歇業，且未向主管機關事先提報大量資遣員工計畫，不依法發放資遣費與預告費，即俗稱的「惡性倒閉」。
該公司曾承諾會在結束營業幾個月後發放資遣費，最後卻兩手一攤，要員工向政府申請墊償，勞資協議也沒有結果，我想大部分的員工為了壓死駱駝的貸款和奶粉錢，摸摸鼻子算了趕快找下一份工作。
看到這個新聞時我已經工作了1年多，也再度證實要相信自己的第六感，一有覺得不對勁的地方就要提問，否則就先謝謝再聯絡。成立私人公司的目的是要營利，當初我就覺得這間公司的氛圍在模仿矽谷的投創：良好的工作環境、高級的辦公硬體設備、常駐零食區飲料吧、看起來先進的技術，但是沒有穩定的客戶和 sugar daddy投資人。
要知道矽谷新創公司在5年內的陣亡率超過95%，為了吸引人才，新創公司往往會投入不少資金在維持基本門面，供求職者探聽，但若後續營收沒有跟上開銷，那注定慢慢走向營運不佳倒閉之路。
Lesson Learned
現在新創公司又退燒了，大部分的畢業生畢業以進 FAANG，哦~還有 NVDIA、Qualcomm 等公司為志向，新創公司不再像我剛畢業時受到市場青睞，也許是因為 2017-2020 的風潮過了，求職者學會找工作不能只看辦公室精不精美、妹子香不香、公司本夢比高不高，公司經營還是要穩健、有固定收益才能走得長久。
在下一篇職場鬼故事這個概念會再度出現，良禽擇木而棲，如果要當社畜的話，找有賺錢的公司(良木)很重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