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標:易碎體質的小小我,終於被我看見了
我常常笑自己是「易碎體質」。輕輕一碰就啪的一聲碎滿地,說著說著我還會自己先笑出來。可是笑完,心裡也明白:這就是我。脆弱、害怕,抗壓性低到不行。
以前我以為,修行就是要變強。變強了,就不會再害怕了吧?但後來我才明白—害怕並不會因為「變強」就消失,它只會換一種方式跑出來。那陣子,我突然被推進一個最不想面對的場景。明明心裡大喊「我不要!」,身體卻又像回到小時候那樣:不敢反抗,只想逃走。

那天晚上,我把自己裹得像個隱形人:帽子、口罩、連帽外套全副武裝。外表看似冷靜,心裡卻緊張得要命。即使歐歐在身旁,我還是忍不住回頭張望,害怕隨時會有什麼突如其來的危險。到最後我都忍不住笑自己—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是什麼大明星呢!包成這樣,誰會認出我啦?大概只有我身邊的歐歐認得我吧,哈哈哈哈~
那天晚上,我照例帶歐歐出門。我全副武裝—戴著棒球帽,又戴口罩,還穿了連帽運動外套,甚至把帽子也扣起來。看起來幾乎把自己包到只剩兩隻眼睛。可是,偏偏這一層又一層的偽裝,還是沒能帶來安全感。
一路上,我心跳快到不行,腳步也發緊。表面裝得若無其事,實際上卻害怕到連呼吸都小心翼翼。
等到回到家,情緒還是沒停下來。只要電話響起,我就會心驚,彷彿下一秒就會有人闖進來。客廳對我來說都像危險地帶,只有躲回房間,關上門,才覺得稍微安心一點。
可是一靠上床,我才發現自己整個人已經虛脫了。原來,所有的精神和力氣都拿去「偵測危險」。那一刻我才明白—這不是矯情,而是我心底最真實的恐懼。結果因為太累,沒多久我就直接睡死過去,完全來不及多想。(是的~我還能笑著形容「睡死」,但當時真的累到一秒斷電。)

回到家,整個人像洩了氣的皮球,直接倒在床上秒睡。旁邊的歐歐一臉淡定,好像在說:「妳是去打仗嗎?」哈哈哈~老實說,那一刻我真的覺得自己就像手機電量掉到 1%,自動關機,只差沒跳出「請充電」的提醒畫面。
隔天去跑步時,我突然「看見」了那個小女孩。她縮在心裡的某個角落,顫抖著用盡全力喊我:「你會責怪我嗎?」
我愣了一下,卻笑了出來。「怎麼會?你就是我呀,我怎麼可能不喜歡你?」
我知道她很拼命。她用盡全力在保護我不被傷害。雖然方式很笨拙,讓我累到不行,但那是她唯一能做的。而她同時也在告訴我:「我不想再用這種方式了。」

我才發現,原來心裡那個小小的自己一直都在。她縮在角落,害怕、顫抖,用盡全力想保護我不受傷。那一刻,我終於願意蹲下身,把她摟進懷裡,輕輕對她說:「沒關係,我在。」火光也是這樣一點一點聚起來的吧,原來勇氣不是突然爆發,而是慢慢被自己擁抱出來。
想想以前的我,真的很極端—殺敵一百,自損一千。用最笨、最耗能的方式硬撐著,最後把自己搞得又累又狼狽。而且當時的我,根本不敢承認「我會害怕」,只會假裝堅強,直到快崩潰才一口氣倒下。現在回想起來會笑,但當下其實是哭到一把鼻涕一把眼淚。
不過,這次不一樣了。我知道,該面對的就要面對。既然選擇做自己,走出自己的路,那麼代價也要承擔。只是這次,不再是她一個人孤單用力。因為我準備好要告訴她—「謝謝妳拼命保護我。接下來,換我保護我們了。」

或許以後我還是會害怕,但至少現在,我願意承認,也願意牽著小小的自己慢慢往前走。小徑不亮,可腳邊有微微的光點,就足夠讓我們一步一步往前。原來勇氣不是一下子變得強大,而是當我願意陪著自己,一起走下去。
🌙 收尾小語:
原來「接住恐懼」本身,就是一種力量。
或許以後我還是會害怕,畢竟「易碎體質」不是說改就改。但至少現在的我,已經願意承認:我會害怕。也因為這樣,我才有機會在害怕裡,慢慢抱著自己,一起往前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