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01-06|閱讀時間 ‧ 約 4 分鐘

我從憂鬱邁向陽光-2023年第一次諮詢

從去年底開始吃身心科的藥,醫師的說法總是腦內賀爾蒙失衡導致憂鬱低潮,沒有要聽我講太多心事、心結,我也理解,身心科醫師就是開藥給你吃,讓人思緒變緩?心情平靜?能夠好睡覺?我的第一位身心科主任每次回診總是問我睡得好不好,看來是他很在意的一件事。至於其他他會問你這一周過得如何?當我開口想訴說我這周如何低潮,想哭時,總被句點說:「世上不如意十之八九,你要換個角度想,就不會這麼難過了。」三番兩次後一樣制式的對話,我終於回他:「我要是能看得開,能換個角度不那麼糾結,我今天也不用來找你了!」
中間在我的要求下,我希望能做心理諮商,主任也同意安排了。
在與心理諮商師諮商的過程有聊到找主任看診總是被句點,吃藥的效果又沒那快顯現。整個心裡很慌、沒安全感。
心理諮商師引薦下我換了個醫師看,雖然這個醫師會讓我把話說完,但他也只是說,妳看相同的事以前不會造成影響,現在會有影響就是腦內腦內賀爾蒙失衡,耐心吃藥,會好起來的。雖說總結是一樣的,不過至少有讓我把話說完,情緒垃圾倒完,一次開整個月的藥,總比之前主任要我每周跑一次,倒是方便多了。
由於醫院的心理諮詢安排太久,我倒是先排到了衛生所的心理諮商師。
其實陳述的事情大同小異,但每陳述一次總是哭到不能自己。心理師聽完了我陳述告一段落,以她的經驗告訴我,她也是在一個重男輕女的家庭中長大,而且她的父母就是很誠實地告知她,我們家就是重男輕女。她也曾努力念書想求得表現讓父母感到驕傲,但一樣從小都未真正獲得稱讚,她大學畢業後也曾經迷惘自我懷疑過,滿足父母的需求就是她人生的意義嗎?她下了一個決定繼續念了碩士,碩士帽給了爸爸,碩士服給了媽媽,碩士學位是她自己的,她開始為了自己而活。嗯…我現在開始為自己而活應該不算太晚吧?不再當乖乖牌女兒。
年少時曾經有機會飛美國讀取排名前十名的學校,在父親肺炎住院了一禮拜,每天洗腦我希望我不要去,乖女兒發作了。工作曾想力爭上游也許會工作得比較晚,一句父母太晚會擔心,乖女兒發作了。每次都說妳比哥哥會讀書,出外工作的經驗也多,這些七七八八的事情都給妳處理,乖女兒發作了。
我處理一堆七七八八的事情,稍稍不順你們的意,不論可控不可控,或根本你們自己搞錯誤會了,你們七七八八的態度與責也跟著出現了。沒有一句謝謝、稱讚、辛苦了,甚至不要說話不要指手畫腳都好。
我到底為誰辛苦為誰忙?從小到大,長久以來都是這樣的輪迴,新冠肺炎事件只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乖女兒這次正式發作了,我的憂鬱症發作了,你們確診新冠肺炎,卻讓我確診了憂鬱症。
服藥三個月了,沒跟家裡聯絡也三個月了。它的後遺症病情比新冠肺炎更難纏,我無法掌控我下一秒的喜怒哀樂。與其說怪你們,不如說我怪我自己為何會把自己活成這副德行?這一些旁人看起來微不足道的小事,我卻任由自己崩潰擺爛?
這位心理師問了一句話讓我陷入深度沉思,妳的父母重男輕女,所以妳完全感受不到他們對妳的愛嗎?
我說我媽後來有打電話給我,她說:「不管怎樣我總是她女兒,她總是會心疼我、會想我。」聽到這句話不由自主讓我鼻酸。爸爸則是在我短暫去美國留學時坐在我的房間流眼淚,這件事是事後媽媽告訴我的。
心理師也分享了她與母親的對話,她問她母親說為何從小不管她成績考多高,卻從來也沒聽過她稱讚她一句?她母親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小朋友不能稱讚,怕妳們會太驕傲。」
心理師告訴我說,看起來妳年紀跟我差不多,我們父母的年紀也許也差不多,在他們那個年代又沒受太多教育的他們,他們能給的愛也許就是這樣了。
這時我不禁在想,現在的我,到底是在苛責他們?還是在苛責我自己?在我覺得沒收到他們的體諒時,我有體諒過他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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