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於 2024/10/24閱讀時間約 8 分鐘

讀後感 |身份政治:人類歷史是爭取承認的鬥爭所驅動

這本書完整書名是《身分政治:民粹崛起、民主倒退,認同與尊嚴的鬥爭為何席捲當代世界?》。作者法蘭西斯‧福山的身份政治概念溯源自柏拉圖的靈魂三分:指出靈魂分別由,理性、慾望和激情組成 - 而當中的激情是靈魂渴望尊嚴的部分。而尊嚴的狠心意義是尋求認同。激情的部分則可以再細分為「凌駕他人的激情」(相信特定階級天生優越)以及「平等的激情」(承認人人價值平等,被視為跟其他人「一樣好」;而現代民主的興起就是貴族時代的「凌駕他人的激情」被「平等的激情」取代。

身份政治|法蘭西斯‧福山

身份政治|法蘭西斯‧福山

❃ 內在自我

作者提出身份認同的基礎奠定於人類內在與外在分離的概念,而Martin Luther是首位提出內在自我;並認為其價值高於外在社會存有(social being)。他主張人類有雙重天性 - 內在的自然神靈(inner man)和外在的身體存有。

「社會」即個人,個人即社會,限制了個人的選擇,也沒有內在自我比社會更有價值的說法。

因當時的社會角色受限,內在自我特徵都是固定的 - 因此幾乎所有社會都能成功社會化人類,強迫內在自我遵從外在的規範。然而,歐洲發展的現代化帶來了多元性,而更廣泛的社會和經濟變遷意味個人突然在生命中有了更多選擇和機會。

❃ 人類歷史是爭取承認的鬥爭所驅動

康德認為人類有做道德選擇的能力,道德選擇與人性尊嚴之間的連結;人類是可自由選擇道德的主體,不單是尋求盡量滿足欲望的理性機器。然而,黑格爾在此認同上將「承認」置於中心,在《精神現象學》(Phenomenology of Spirit)中,他主張人類歷史是爭取承認的鬥爭所驅動。他更指出法國大革命作為原則 - 普遍化了「承認」的概念並且相信歷史經已終結。因為這段「承認」歷史已達到高潮;而以後的時間不過是將這個原則帶往世界不同角落重現。法國大革命確實釋放了兩種身分認同政治版本的現象,其一是要求承認個人尊嚴,其二是承認集體的尊嚴。

❃ 成功的民主

在阿拉伯之春中,因為布瓦吉吉的自我犧牲具體表現了民眾所感受到統治政權的不公不義、看到政權漠視自己的縮影,因而以要求政權承認個人尊嚴為驅動力。在尊嚴革命中,人民真正反對的是貪腐和濫權,為的是爭取承認平民的集體基本尊嚴。在阿拉伯之春初期階段和顏色革命中顯而易見的動力,說明了現代自由民主的道德核心為何。這樣的政權是以孿生的自由及平等原則為基礎。可是,當越努力實現這兩種原則,便會發現自由和平等互相抵觸。

「自由的目標與平等的目標之間天生存在著衝突:更大的自由往往會使不平等加劇,而齊頭式平等的做法又會削減自由。」

因此,現代自由民主政體中的平等,意義向來比較接近自由的平等。這同時包括平等的消極自由──免於政府權力濫用,和平等的積極自由──參與自我治理和經濟交流。法治透過授予公民某些基本權利來限制國家權力──也就是在言論、結社、財產和宗教信仰等領域,國家不得限制個人的選。政府受法治以及民主問責機制約束以防止司法體系被濫用。成功的民主並非完美實現理想,而是個人自由和政治平等的平衡,而當中起碼條件是有效地承認公民是有能力做政治選擇平等成年人(公民的平等尊嚴)。

❃ 民族主義和政治化的宗教

民族主義和政治化的宗教也在集體認同主張的普及下日漸崛起。在共同宗教視閾消失的道德混亂下(上帝已死)及現代化下,民眾享有更多的自由和為各種事物下定義的權利。然而,人民從社群過渡至現代城市工業社會,更多的選擇和多元性卻導致民眾萌生強烈的不安和疏離感以及湧現身份認同的焦慮,因為他們不知道他們真正的自己是誰。因此,民族主義和政治化的宗教成為填補這種心理斷層的意識心態。十九世紀的德國民族主義者視德意志人民為外來勢力的受害者,四散的德意志人因共同的文化和語言重新獲得身份認同。

而政治化的宗教如伊斯蘭主義同樣是根源於現代化而衍生。伊斯蘭主義靠眾人對暴力及直接政治行動的支持凝聚社群,人民在伊斯蘭國得到社群、接納、尊嚴、明確身份和意義。然而,值得注意的是世界絕大多數穆斯林人口不是激進分子,這暗示極端主義的解釋必須著眼於個案和社會環境。與其說伊斯蘭的極進化,其實是激進主義的伊斯蘭化。大部分聖戰士恐怖主義背後的動機較個人和心裡而並非宗教。

民族主義和政治化的宗教的共同之處在於,他們皆是由農業社會轉型至現代社會連結更廣大、多元的世界時而衍生。「在傳統村子、選擇有限的人突然遭遇一個多元化的世界,那個世界的生活與他們截然不同,他們的傳統規範,在那個世界也不被尊重。」此外,他們兩者都提供意識形態來解釋他們為什麼感到孤寂和困惑;並傳播受害論:因外面的群體而不快樂。最後,他們要求有限的尊嚴指向特定民族或宗教;要求限定性的承認尊嚴──不是承認所有人類的尊嚴,而是承認特定民族或宗教群體成員的尊嚴。

卡繆在《反抗者》中同樣指出,反抗是為了彰顯了人類的尊嚴。「反抗者」願意付出一切的福利,埋葬所有的自由,就為了反抗。一個奴隸為了維護尊嚴而反抗,但他不會因此而贏得尊嚴、保護自身尊嚴,他反而會因為反抗激怒了主人,連尊嚴賴以存在的生命都沒有了。要是真正出於自利的動機,他不會反抗、不應該反抗。反抗不會帶給他自己任何好處,但他仍然要反抗,那他心中非得要有一種或顯或隱的對人類共同命運的信任不可。反抗不是為了保護自己身上的尊嚴,自己的尊嚴會隨著更嚴厲的懲罰與侮辱而貶值,會隨著生命的喪亡而消失;但別人的尊嚴,或說整體人類的生命尊嚴,會因為我的反抗而得到一點保護的力量。

​❃ 主張獨特的身份

每一場運動都代表一群在那之前被忽視或壓制的民眾;每一場都怨恨自己宛如隱形,希望大眾承認他們的內在價值。

社會運動之所以層出不窮是因為民眾盼望自由民主政體會公平承認所有公民的尊嚴 - 然而民主政體從未正式實踐此主張。人民依然因應所屬群體被批評而不是個人特質或能力,而所屬群體可以以膚色、宗族等方法區分。1960s前,在意身份認同的人目的是徹底發揮潛能,而隨著社會運動興起,更多人從所屬群體尊嚴的角度來思考本身的目的與目標 - 政治影響了個人。而作者指出承認這些群體的方法有兩種:分別是比照對待優勢群體的方法,並以一樣的方法對待這些群體,而另外一種則是其主張獨特的身份。

而這時,左派追求平等的重心也由實施大規模社經改革到擁抱多元文化。就像《趁我們還有時間》的批判一樣,左派的身份認同政治僅讓特定身份獲得合法地位而忽略甚至詆毀其他身份。這裡很有趣的一點就是,右派採用左派身份認同的語言和架構反擊,並指出「一群平凡百姓耐心地在大排長龍的隊伍中等待穿越一扇標著「美國夢」的門,卻看到其他人──非裔美國人、女性、移民──在那些忽視他們的菁英的協助下,突然插到他們前面。你是你自己土地上的陌生人。你認不出別人眼中的自己。你很難覺得被看見,被尊重。而要覺得被尊重,你必須覺得自己在前進──也覺得別人看到你在前進。但因為別人的錯,你卻莫名其妙愈排愈後面。」。中產階級感覺本身地位受到威脅,害怕失去中產階級地位的民眾往上指責菁英分子對他們視而不見,也往下怪罪窮人覺得他們不配得到卻得到了不公平的偏袒 - 或許就是二十一世紀第二個十年,右派民粹民族勢力高漲的原因。

❃ 後記:

這本書並不是非常易讀,涵蓋的範疇和概念實在是太~多!整理筆記已經花了好長時間,但在過程中看到有一位書友分享其實一本書有任何可以帶走的知識已經是一本好書。執念要把所有涵蓋的知識輸入腦袋,其實跟「抄書」的分別不大。更重要的是吸收了什麼和如何應用,所以我也不過分要求自己要把所有提及的資訊整合了!

「正因為艱難,所以必定更深刻,也必存留更久。」

話說,最近開通了medium、vocus和喵喵書評的帳號並且放在了資訊欄~現階段所有平台會同步更新而且努力當搬運工,但遲些可能會縮減範圍。如果大家有任何該選用哪個平台的意見,歡迎私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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