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到底在裝什麼呢?既然妳割手那為什麼不敢去死?」
「妳說說看我哪裡不懂精神疾病了?不就是一群神經病?」
這是來自母親的惡語,內心是心如死灰的胸悶痛苦,生在這個家庭我感受不到所謂的愛,有的僅僅只是順從與辱罵,那些充滿不理解的話語,以及無人能求助的孤苦感,一點一點侵蝕內心,被迫成熟長大的痛苦,絲毫沒有童年所在。
那早已是扭曲的靈魂軀殼,度日如年的痛苦,伴隨著惡語長大,一步步逼進懸崖,是為吊死的窒息感,亦是無止盡的絞痛。
甚是思考,卻得不到答案、
甚是反省,卻換來悲痛感、
甚是流淚,卻被說在演戲、
甚是搥牆,只剩無能狂怒、
嘗試溝通,僅有謾罵指責、
嘗試顛覆,只有道德綁架、
嘗試抗拒,被迫罰跪責罵、
嘗試求助,換來了不理解。
我努力過了,活在家庭的種種惡語,早已放棄溝通的我,不知流下了多少血淚,手腕上刺痛的無數血痕,是我的精神救贖,我痛恨生下我的父母親,既然無法給予愛,那就盡情的將我蹂躪,直至完全摧殘。
曾經,我無數次祈禱著會有轉折的一天,但那似乎是癡人說夢。
因為是家人,所以被束縛、
束縛的悽慘,是為絕望感、
絕望的苦悶,一步步侵蝕、
侵蝕的內心,永不見天日、
希望的光明,已不復存在、
失去的溫暖,造就了扭曲、
扭曲的模樣,是現今的我。
徹底崩潰了,每一天、每一分、每一秒,沒有一刻是不想死的,束縛在「都是為妳好」的家庭,像極了籠中鳥,只能被囚禁苟活,無法盼到的希望,一點一點被逼瘋。
哭遍無數個夜晚,雙手抱膝不停回憶起那些惡語,好痛...內心真的好痛,明天又要到來並重複循環,猶如無法醒來的惡夢,永遠逃脫不了家庭的禁錮,強忍著微笑,假裝自己沒事,戴上虛偽的面具,如果能假裝從未生病過,這樣或許會好點吧?
▼從親人或旁人口中說出來的那些話,是最為抑鬱致死的悲痛。
「妳有話就直接講啊,為什麼不直接講?不說我怎麼知道?」
「妳都有勇氣自我傷害了,為什麼沒勇氣去自殺?」
「妳不要再裝病了,世界上比妳可憐的人多的是」
「我平常對妳不好嗎?為什麼還要這樣自殘?」
「妳看上去就沒事,為什麼要裝有病的樣子?」
「妳自我傷害是想表示什麼?是想討拍嗎?」
「我讓妳過得不好嗎?為什麼還要不斷割?」
「看妳假裝微笑,真是令人討厭作嘔」
「妳就是這樣子所以才沒朋友」
「又開始偷哭,又在裝病了」
「妳其實是在假裝有病吧?」
「妳做作的樣子真的好討厭」
「妳不要再浪費醫療資源了」
我活成別人眼中可悲又可恨的樣子,我何嘗不是在用自己的方式努力活著?
請夠了,快點閉上你們那些所謂的虛情假意,對我遭受的經歷,又有什麼資格站在至高點拼命審視每個傷口?不要笑死人了,我無數次想跳軌、自縊、自刎,每天抱有這種想法,說想要瞭解或是叫我停止?還真是無聊又無趣的發言呢。
那些惡語我沒有少聽過,曾經還能發自內心微笑的我,儼然變成迎合他人的做作樣,我不再是最初的自己了,我瘋了,徹底的淪陷在家人及周遭帶來的沉痛,那可是堪稱地獄的夢魘。
曾經的我是個愛笑的孩子,但不知何時起,更多取代真摯笑容的是充滿保護色的微笑,我笑著並感嘆自己成為了他人眼中「正常」的模樣。
請盡情的踐踏蹂躪我,直至體無完膚、
請盡情的瘋狂虐待我,直至不堪負荷、
請盡情的恣意嘲弄我,直至身心俱疲、
請盡情的摧殘打擊我,直至遍體鱗傷、
請盡情的不把我當人,直至千瘡百孔。
遍佈全身的刀痕,深刻烙印的一條條痕跡,縫合成皺褶的皮膚,那是數不盡歲月的經歷與故事,不停痛擊拽動心,只想安靜就這麼死去,生而為人真的好累。
「為什麼妳不像別人家孩子一樣?為什麼妳總是要給我添麻煩?」
「不要像個啞巴一樣!」
「......」
我愣住無語了,為何不捫心自問我怎麼會變成這樣?這是我自願的嗎?
再說說看啊!我沒有努力改變過嗎!?
我也想要像其他人一樣,可以微笑啊!
我也渴望得到溫暖關懷,可以改變啊!
我也盼望從未生病發作,可以正常啊!
我也希望能自在做自己,可以變好啊!
憑什麼我就要被惡意中傷?
為什麼還能斷定我不努力?
有什麼值得我努力活下去?
沒什麼大不了的細微痛苦?
真是無聊透頂,所以我才討厭滿嘴希望的謊言,
每天睡前無止盡的哭訴,在黑暗之中痛哭流涕,
洗澡總是會想到那些遭遇,邊哭邊悔過的無力,
早上醒來時,會痛恨老天沒有讓我永遠閉上眼,
家庭與學校是我歲月的綁架者,逼迫忍受痛咽。
哭盡所有的夜晚,道盡了無數的劇痛,刻劃滿身的血痕,
吞下無數顆不會痊癒的藥,被喻為「爛草莓」的憂鬱症,
充滿罪過與罪惡的人生,將我推入萬丈深淵的地底之處,
那是堪稱日復一日的夢魘,是看不見希望與光明的痛惡。
幸運的人用童年治癒一生,
不幸的人用一生治癒童年,
那是終其一生永遠的桎梏。
(桎梏:古代的腳鐐手銬,後被引申為束縛人的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