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香燻鹹，上海菜飯的拼貼滋味：Sleater-Kinney,《沒有值得愛的城市》

There are no cities, no cities to love,

There are no cities, no cities to love

It's not the city, it's the weather we love!

沒有城市，沒有值得愛的城市。

沒有城市，沒有值得愛的城市。

我們愛的不是這座城市，而是這裡的天氣！

——Sleater-Kinney - 《沒有值得愛的城市》 （No Cities to Love）

菜飯的滋味

口耳相傳的上海菜飯由來，和提拉米蘇的傳說有異曲同工之妙：都是難為無米之炊的巧婦們使用家中吃緊或剩餘的食材，以心意和溫情烹調，為在外打拼的伴侶加油打氣，以簡單的美食聊表心意，成為慰藉，帶來「家」的滋味。

和伴侶一起，或孤身一人，許多人選擇離鄉至江浙一帶建築夢想，打造家園。「菜飯」是家的溫度，愛不愛這座城市無所謂，重要的是讓自己環繞於在乎的人身旁，成為持續努力和堅持的動力來源。

「我在空虛中創造儀式。」

Atomic tourist

A life in search of power

I found my test site

I made a ritual of emptiness

我們都是原子遊客

窮盡一生尋找力量

我找到了我的試驗場

我在空虛中創造儀式

《沒有值得愛的城市》是Sleater-Kinney 2015年同名專輯中的一首歌。相比於Sleater-Kinney的歷年作品，《沒有值得愛的城市》更為清淡直觀，歌詞反復性高，專注於形塑情境。正如專輯中的另一首歌《New Wave》所唱，

It’s not a new wave, It’s just you and me.

不是為了掀起浪潮，只是想唱出關於我和你。

在這首歌中，空間、時間、地理位置在你我面前都顯得不太重要，情感是唯一的真實，以及「離開前」最重要的目標。

移民餐桌前的菜飯，調味、食材都簡單，「離開前」行過的夢想之地是何方，夢想是否真的完成了？有些問題不適合被認真回答，適當的朦朧和幻覺，是保持理智生活，不至於被社會視為瘋狂的重要守則。

「為了離開而行走。」

We walk to walk off

The edge of my own life

Doom Town, a bright flash

My body is a souvenir

我們為了離開而行走

在我生命的盡頭

末日小鎮，一道閃光

我的身體是旅途最終的紀念品

家傳食譜在故去後，依然能成為味覺導航。也許目的地不甚理想，舊日的佳餚在時間經過以後失去吸引力，「見證」和紀念的意義在被徹底遺忘和遺失以前，無人能質疑。

軀殼會消逝，紀錄在最後一個人遺忘之後，終會回到等同不曾存在過的真空。既然都會離開，既然都會消化，還有行走的必要嗎？

就算再微小，我依然是一份紀念；只被再少人記得，至少我試過遺留。

你愛你的城市嗎？

There are no cities, no cities to love,

There are no cities, no cities to love

It's not the city, it's the weather we love!

It's not the weather, it's the nothing we love!

沒有城市，沒有值得愛的城市。

沒有城市，沒有值得愛的城市。

我們愛的不是這座城市，而是這裡的天氣！

我們愛的不是這裡的天氣，而是這裡的一無所有！

Sleater-Kinney説，他們愛的是「一無所有」，其實城市本身、生命本身、乃至旅途之中的風景、陰晴圓缺都不是愛的核心。

他們愛得空虛，愛得沒有目的，愛得沒有合理邏輯。

我愛的不是精湛的手藝、精緻的食材、甚至不是回憶——我在空虛中創造儀式，一碗讓我擁有意義的菜飯。

噓，先別叫醒我，讓我在平靜中好好品嚐這碗一無所有。

「希望既是負擔，也能讓你得到自由。」

It took so long for me to see it

Hope’s a burden or it sets you free

Wandered through the void of you

Wandered through the void of me

I’ve grown afraid of everything that I love

我花了很久才終於看清

希望既是負擔，也能讓你得到自由

徘徊在你的虛無之中

徘徊在我的虛無之中

我逐漸害怕起我所愛的一切

乘載希望，灌溉期望，你必須有接受失敗的準備。無法接受的話，自然而然會開始害怕起原先所愛的一切。

說不定城市和菜飯會讓你出現創傷，恐懼和顫抖讓人再也無法忍受。僅存的理智試圖排除恐慌，在虛無的旋渦中尋找浮木。

尋得救命繩索，抓得太緊可能會失去自我，反被城市和繩索吞噬。一旦放手，你只得在逆境裡決定是該淹沒，還是榨出動力呼吸。

讓我留下的不是城市，是你。

There are no cities, no cities to love,

There are no cities, no cities to love

It's not the weather, it's the nothing we love!

It's not the weather, it's the people we love!

沒有城市，沒有值得愛的城市。

沒有城市，沒有值得愛的城市。

我們愛的不是這裡的天氣，而是這裡的一無所有！

我們愛的不是這裡的天氣，而是這裡的人們！

對食物的堅持、城市的美好幻想、國族情誼……在終將一無所有的結局面前，每個人都得見證、忍受的未知永恆。你和我之間，至少此刻，我確信這一切都無關緊要。

讓我為了你留下，一起平淡，一起經過恨的開端，愛的矛盾。一起爭執菜飯的滋味，爭執它到底是不是異國料理。（是。）

你的心中是否也《沒有值得愛的城市》 呢？

《沒有值得愛的城市》，「卡拉OK版本」。

相關連結：

上海菜飯食譜

〈味旅：帶著香料去旅行——起源〉——為什麼我開始寫這些小記

Sleater-Kinney - A New Wav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