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台劇《人選之人-造浪者》的一句「我們不要就這樣算了」,讓台灣重視起了性騷,許多受害者敢於訴說被性騷的經驗,每個人都值得受到尊重和平等的對待,但不同環境與體制下,卻有著不同回應方式,特別是當性別觀點、權力角色不同時,那些挺身而出是很容易被河蟹掉,甚至當發言的同時,就被打入職場的冷宮。
現在的台灣對性騷、性平事件的有感,是讓我感到雀躍的,想起在國中時,我的胸部已經發育,某天和母親逛大賣場,我一個人去看其他商品,在大賣場的走廊上,一個男子突然往我胸部撞過來,又快速離去,我霎那間呆愣在原地,明明路那麼大條,他是不是故意的,這的想法在我腦裡浮現,當我告訴母親這件事時,母親居然不以為意,絲毫沒關心我當下的感受,或許性別教育一直是台灣家庭裡很缺乏的一塊。也或許是那次不舒服的經驗,我總習慣性地想藏起胸部,駝背、走路時把包包放在前面,希望能以此來保護自己。
男性可能會有不同的觀點,如我的先生魯夫。看到近來層出不窮的性騷新聞時,魯夫第一個反應是,人醜是性騷,人帥就沒騷,這或許是因當對方感不舒服時,就可能會被判斷為性騷擾,然而某些人對對方身體界線的判別卻是遲鈍的,也或許是用身體的靠近來去試探對方對他有沒有意思,因此魯夫當下覺得這樣可能變得草木皆兵,若他是不小心搭火車或捷運時,因車廂擁擠而觸碰到對方,那時候會被扣上性騷之名。這讓我不禁聯想到,過去就讀大學去補習班上課時,有次我因機車突然壞了無法騎回宿舍,當時有名男同學好心地表示可以載我,因為是同一讀書會的成員,我又需要回宿舍就答應了,誰知在路上那名男同學突然在停紅綠燈時,轉頭摸我的頭和大腿,我當場嚇壞了,人還坐在他的機車上,根本不敢動彈,順利回到宿舍後,只要去補習班,我都躲著這位男同學,甚至還跟其他女同學求助能否陪我騎機車回宿舍。
那些做出越線舉動的人,可能不曉得對方有多害怕與恐懼。特別是那些握有權力、一再得逞被體制河蟹的人,因為人們的習以為常與不重視,他們可能會說:「他是喜歡妳啊」、「這又沒什麼」、「被摸一下會少塊肉嘛」,就是這些粗暴的言語,形成那些體制潛規則,逼迫著被害者接受只能暗自療傷。
自認其貌不揚,很怕被異性誤會的魯夫,和經歷這些性騷經驗的我,看到最近Me Too新聞完全是不同感受,或許這也跟我們性別、社會角色、過去經驗都不同有關,畢竟每個詮釋與解讀,都與過去斷不了關係。我的母親也是,從小雖不重視性教育(大概他也不知道怎麼教孩子,他自己也沒被教過),但只要我要去朋友家住(對方家裡有老公或其他男性)或有工人來家裡維修,母親從來都不會讓我一個人去或待著,這或許也是在母親在他過去經驗裡,形成的保護方式吧!!!
我的兒子魯蛋很活潑,外出總是會有大人想親近他,他也不怕生,相較於姪女面對外人總是安靜待在家人身邊不同,還記得公公說因為姪女是女生,因此帶出去較會與他人保持距離,似乎相較於男生,女生是需要被保護的(但只生了一個兒子的我,也覺得男生很需要被保護),我想或許是在女生身上有較多脆弱的部分如會懷孕、體格較嬌小,而社會也形成了要女生自愛、自我保護、不要穿太露省得誘人犯罪的氛圍,即使在強調男女漸趨平等的現在,仍有許多人面對著這份不被重視的害怕,希望那遍地開花的Me too,能讓更多的隨意侵犯他人身體界線的人受到譴責,完善社會的體制,「你喜歡我,不代表你可以摸我」、「這不是沒什麼,你的觸碰讓我不舒服很害怕」、「被摸一下不會少塊肉,但我的心裡會覺得超噁心想吐」,希望每個被不當觸碰的人,都能勇敢地發聲,讓這些人學會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