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關係中感受到受指責時,我們很容易立刻豎起防衛的城牆,以逃離內心不舒服的感覺。
會使用的防衛機制之一便是,「我本來就是這樣的人,你原先就知道,怎麼還可以拿來攻擊我?」有可能是在內心吶喊,也可能是直接說出來反擊回去。
當我們這麼說或想時,就可以把問題推回對方身上,而非面對內心受指責的難過。
可曾想過,你在潛意識中為自己下了什麼樣的定義嗎?
而且深信不疑,絲毫沒懷疑過,自己只是穿上了某件戲服在生命中遊走。
這就是我,我就這樣的人
「我就是一個內向的人,所以不敢在大家面前發表意見。」
「我就是一個不會說好聽話的人,所以才沒有稱讚你。」
「我就是一個粗線條的人,所以不會注意到這種細節。」
「我就是一個獨立的人,所以不喜歡請別人幫忙。」
「我就是一個說話不經大腦的人,所以才會不小心傷害到他。」
「我就是一個不喜歡計較的人,所以才沒有拒絕對方。」
這樣的自我定義都是真的嗎?是與生俱來的嗎?
應該沒有一個人剛出生,就被醫生判定是內向的、是不拘小節的,或是口拙的吧?
其實,許多習性都是後天養成的,是從出生開始每時每刻的經歷,而逐漸塑造出自己覺得適合生存的方式和狀態。
我們常常不假思索地就說出上述對自己的認知標籤,當成最有力的擋箭牌,杜絕外界射向自己的劍。
當我們在說「我就是這樣的人」時,背後同時在傳遞「我只能這樣」,如此一來就不須承擔責任,能把矛頭指向他人或環境,認為自己本性就是如此,沒有更多可能也就無法改變,因此需要改變的是其他人事物。
卻絲毫沒有發現這個擋箭牌,不只擋下了攻擊,也同時成為畫地自限的限制性信念,阻擋自己的視線,只能深陷無止盡鬥爭對立的城牆之內,同時失去找到內心和平的機會。
舒適區是不用突破的最佳理由
我們為自己下的定義,其實就是所謂的「舒適區」。
「舒適區」指的是,一個人所處的一種環境的狀態以及習慣的行動,會感到舒適並且熟悉,以至於好似沒有危機。
意即一種精神狀態,會導致我們陷入並維持一種不現實的精神行為之中,這種情況會給人帶來一種非理性的安全感,有點類似惰性。
通常我們圍繞自己生活的某一部分建立了一個舒適區之後,就會開始傾向於待在舒適區內,以此為疆域獲取安全感,隔絕所有企圖把自己拉出舒適區的人事物。
當認定自己是內向者時,就可以理所當然的躲在這形象背後,不用面對自己可能在大眾面前失態的焦慮。
當認定自己是隨性的人時,就可以放過自己對時間安排的混亂,把自己的不安隱藏在慣性認知的背後。
當認定自己是不擅言詞的人時,就可以當作總是說話不好聽的最佳擋箭牌,假裝行動才是最重要的。
重複觸發的大腦神經元會形成特定的習慣模組
《未來預演》一書中提到,習慣的形成是由於反覆活化同樣的大腦神經元,啟動的越多次,同一群神經細胞就連結的越緊密,以至於成為特定模式的長效組織。
因此,經常重複的思想、行為或感受,都會成為自動或無意識的習慣,創造出更多相似的經驗,而後又重複強化相同的神經元,形成僵化的大腦迴路,變成一個深陷其中的循環。
如此一來,我們就會誤以為自己只能是某一種狀態,根深蒂固的認定自己沒有其他可能。
使得自己成為環境的奴隸,形成一個由習慣打造出來的自我,允許自己放棄主宰命運的權利,甚至誤以為是環境和他人促使你成為受害者,而沒發現自己就是這個循環的創造者。
而所謂的常規,使我們把自己跟過去套牢在一起。
而所謂的習慣,使我們成為重複同樣行為的無意識個體。
若是情緒反應、思想感受持續幾個月,甚至幾年,便會逐漸地變成一種「人格特質」。
因此,我們自認為的個性,也就是為自己所下的定義,通常是以過去為基礎塑造而成的。
然而,一旦活在過去,未來也都會活得如同過去,只能不斷創造相同的處境,不可能換一個不一樣的未來。
若是不想再受到同樣的對待,或者不願意再處於同樣情境,那麼唯一的方式,就是有意識的阻斷慣有思考模式,停止強化舊有的神經元模組,以新的思維取代,觸發不同的神經元,使新的模組逐漸形成,也就有可能重新定義自我。
有鑑於此,當下次再度認為自己就是某種既定形象時,請記得停下來問問自己:「這是我想要在生命中的存在狀態嗎?還有沒有其他可能?」
大腦擁有無限的新可能
在《刻意練習》書中闡述,雖然人的大腦細胞不能再生長,但是長期的科學訓練卻可以促使大腦「重新布線」,進而產生大腦結構組成的變化。
書中陳述一項對倫敦計程車司機為期11年的追蹤研究,揭示刻意訓練是如何影響大腦。
在倫敦要想當一名獲得許可的計程車司機,必須通過一系列被認為是世界上最難的計程車測試。
倫敦這座城市的主幹道相互之間都形成奇怪的夾角,到處都是單行道、環形交叉路,斷頭路也隨處可見,甚至連GPS系統都會陷入混亂。
因此要成為一名「全倫敦」的計程車司機,得有全面性的了解,背熟所有的街道、房產、公園和開放區域,以及遊客感興趣的其他地點。
結論是,與實驗相對組而言,長期駕駛倫敦計程車的司機大腦中,負責記憶發展的海馬體比普通人大。
換而言之,大腦跟肌肉一樣是會越練越大的,長期記憶鍛鍊促使大腦發生了改變。
將此研究結果套用到自我認知上就能明白,一旦我們選擇對自我有新的定義,就會願意嘗試有別於以往的行動,而透過不斷反覆的行為模式,建構出各種可能的新自我。
也意味著,當我們的思維模式更新,自然能換得一個截然不同的處境,以及充滿可能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