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G教練談定的訓練主題是授權,只要我做到授權,在這個過程裡就會發展他人。這對我來說很不容易,我是一個事必躬親的人,我會看大盤也會看細節。我對於中間的分寸怎麼拿捏,我覺得很焦慮、很迷惘。在帶人的這一塊沒有一個對錯,也沒有什麼百分比可以抓,唯一我有的、就是我的感覺。感覺也沒有什麼量化的數字,甚至我搞不清楚我的感覺到底是理性判斷還是我過去的慣性在抵抗,我覺得很煩躁。
最近我小組在跑一個專案,這案子是我的左右手負責的。他的個性跟我剛好整個反過來,我是什麼事都會講、挑重點進度講、講我下一步怎麼做;她是不太講過程、幾乎只有一兩句話帶到,然後沒有排程、沒有下一步。對於案子的進度未明,這點我感到很焦慮。他給自己最近狀態的形容是「摸著石頭過河」,我對於看不到河的彼岸,我很沒有安全感。
其實這案子我也跟我的主管溝通過了,我主管沒有給我什麼壓力。其實這個專案跟營收沒有直接關係,比較關鍵的真的是案件量太多、我小組人力爆掉。只要我小組可以hold得住,我主管基本上不會管我。我的左右手已經可以獨立了,但他的做事風格跟我完全不同,他事情也處理得很好,跟我、我主管也是認識十幾年了,但我總覺得卡在他跟我主管中間很難做:
他就是那種照流程、照章程,時間可以緩、但是會處理得面面俱到那種;我是那種求高效、以結果為主、不一定會按牌理出牌。我最近授權給他,我覺得好煎熬。溝通很慢、一環卡一環,然後又不能跳。要等他準備好、然後旁聽他跟我主管報告。我自己報告,就變成不尊重他。另外,我沒自己控專案,有些背景和細節,我主管問我也不知道。我可以感覺到我們中間的信任正在逐漸崩壞中,我真正在要的到底是什麼,我想要想出來:
- 雖然是授權、但我還是要用我的方式來了解這個組、這個案子。然後,他可以用他的方式進行。
- 我想要知道整體他的規劃、排程。可以把範疇由大切小、在小的範疇裏面再做說明。他可以用他的方式說明,但我用我的方式提問。我本來就是個會問細節的人,當他跟我說不要問細節的時候,我可以再講一次我想了解細節後面的原因(我正在用我的思路歸納)。
- 溝通的順序或方法,可以照他的,但是會議中要確認溝通的時程。如果他講不出時程,那我可以請他講什麼時候可以拉出溝通的時程、相當於一個檢查點。
剛剛跟阿哥電話談完,阿哥說,我就是要看到東西有在動,看不慣人家做速度慢、沒辦法接受時間到再看結果,中間就要一直追進度看過程。阿哥說,我帶人的方式是「強將弱兵」、我下屬帶人的方式是「強兵弱將」。強將弱兵是以專業服人,基本上會是全才、是個滅火隊、團隊以他為中樞在運作。強兵弱將是管理的角度出發,善於借用其他人的能力,比較慢、但是會贏得人心。
強將弱兵的缺點,可能會是藏私、留一手。但他從我描述的字裡行間,他覺得我是願意成就別人的,畢竟我自己也希望可以騰出一點時間去學新東西。強將弱兵和強兵弱將,沒有什麼對錯、要看公司文化。他問我,公司會不會因為看我是個冗員,養起左右手後把我辭掉,我說,公司還在長、沒那個必要辭掉我。另外,按照我對我主管的了解,他也沒有意思要辭掉我。在這裏,最多就是叫我交接,幫他自己和公司買個保險。但我如果沒有要動,我主管不會動我。
沒有及時知道 = 沒有安全感。
阿哥對我的工作不熟,他用烤披薩來形容我跟左右手的工作方式。我的方式是都準備好之後,會三不五時地去確認披薩的狀態,烤出來的披薩會非常好吃、但是中間要花工確認。我左右手的方式是送進窯後、時間設定完再拿出來吃,相信這些設定、這些機器,省了中間的確認、相對來說省工,烤出來的披薩也不錯。沒有及時知道進度、讓我沒安全感的這點,是我要去面對的。中間怎麼跟左右手撮合,阿哥說我要跟左右手談。這整個環節就是授權的過程,這裡是我的學習。他又說,會不會是我覺得管人麻煩、低效,所以專注在管事上面。我點頭說是,他說,那這是你要去克服的。
我跟左右手約了下週1 on 1來談,我想,我需要把我要的繼續整理出來。可能授權是一個可以一直做下去的過程,但中間要跟他談。一下子跳的太遠,可能對我來說太挑戰,我慢慢來、慢慢觀察自己,有什麼異常之後靜下來,確定我要什麼之後再找對方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