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陣子在寫展覽內容時,看到了有人在研究梅洛·龐帝的〈知覺現象學〉,46頁的論文我馬上非常有興趣的看完,讓我對梅洛·龐帝產生了莫大的興趣,巧合的是跟我在看〈我們在存在主義咖啡館〉中梅洛龐帝也是當時提出現象學的大師,而其中對於梅洛‧龐帝的形容是這樣的,西蒙·波娃學生時期就認識了梅洛‧龐帝,這位出身中產階級,溫文儒雅又帥的梅洛·龐帝總是笑臉迎人,每個見到龐帝的人總是會立即喜歡上他,龐帝雖然只比波特娃小兩個月,但內心卻更閒適自得,波特娃在筆記寫道:「龐帝的性格不激烈,而上帝之國事為了激烈的人預備的,他堅持與人和善。這與我太不一樣了,她是一個有強烈好惡的人,但他在任何境遇中,都會從多個側面去考量,並願意把人們往好的地方想。」〈摘選自存在主義咖啡館〉梅洛龐帝對於任何事他並不會抱持絕對.,同時涉及多種領域,又建立在「曖昧性」之上,所以他的思想到他政治態度相比同代人都要來得中庸跟溫和,或許也從他的個性及行事風格所展現出來。
哲學分為許多學派,而其中最重要的分類則為「唯物」、「唯心」這兩大學派,現象學在法國的接受始於二十年代末,四十年代到五十年代演變成為法國「存在」思潮,回到事物本身是現象學一脈相承的關隘,分別在於不同現象學家對於「事物」的定義不同:胡塞爾認為是「意識」,海德格認為是「存在」,(現象學於德國發跡,當時法國研究現象學的學者,都會閱讀他們倆位的著作),而梅洛龐蒂則認為是「知覺」,而這其中的差異,也就是身體在其中所扮演的角色,胡塞爾所提出事物,也就是「被思想的物件」表示「意識的指向性」,而龐帝則認為從意識到物件存在了身體怎麼去接收(視覺、聽覺、行為等),現象學除了表明實在物,還有兩者之間無形中看不見的關係存在,「人是身體和思維不可分割的存在」既不是唯心也不是唯物。
從笛卡爾的名言:「我思故我在」,意識即創造世界,龐帝的整個學說也融入了海德格的存有論,龐帝從笛卡爾延續出「我在」是在超驗運動中完整化,海德格認為的世界並不是指物理實體世界之物的總和(在世界存有),而是指讓人於其中生活的意義網絡,舉個例子,一支筆是不能單獨存在的:筆需要伴隨紙,同時,要有桌子、椅子等等,這些東西及用途串聯出了一個意義網絡(存有是一種動態的過程),結合胡塞爾、海德格、笛卡爾的學說,龐帝認為人實際所體驗的世界之基本定義,一邊是先有的存有「原樸存在的宇宙」,另一邊則是圍繞著此有的一切活動,表示空間和時間的一種「事實局勢」,哲學的首要活動就是要從客觀世界回到經驗世界中去,「人總是在世界之中,只有在世界之中才能認識自己。」龐帝在他的著作〈行為的結構〉中說到,意向從中發射出來的自我、承受意向的身體、意向趨向的諸物,這三者就是經驗活動的統一不可分割的三項,構成行為結構,在龐帝的解釋下,存有不再只有二分的概念,是一個綜合、複雜且具曖昧的,他說:「我只是要指出哲學不再應該按照上帝、人、被造物的劃分來進行思考⋯⋯」
而我會覺得龐帝的解釋對我來說特別具有吸引力跟認同,就在於小我、大我、超我,意識所延伸出來的世界,怎麼反應在真實的世界,我的意識創造了世界,回過來世界又創造了我的意識,所有一切又反應在我的行為,而這一切行為又是隨時都在調整且變動(舉例:25歲的我與35歲的我的想法與認知是完全不同,可又都是我),存有是在可見與不可見穿梭在其中,表述在當下活生生的現實,身體不只是一件事物,同時也是經驗的前提,由向世界的知覺性和傾注形成,下一集來談談梅洛.龐帝的思想如何影響現代藝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