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寫很久的文章,核心可以用一段話來表達:
「父執輩的過錯再一次要到第三代或第四代子孫才顯現出來。他們現在發現在成長過程中沒有任何一種道德指導。想出「道德根本就是胡扯」這個想法的人,腦子裡可是裝滿了各種道德觀念後才想得出來的。」--《小即是美》
倒也不是說我的成長環境沒有道德指導,只是我很不容易透過教條的方式理解那些道德觀,又或者說是不願照著教條的方式做,如果沒有足夠說服力的話。
不因為這個想法是老師說的、是長輩說的,就接受它的正確性。
而擁有足夠說服力以及有意願說服孩子的長輩並沒有那麼多,人的精力有限,意願也有限,很多我們自認為絕對正確無誤的事情,我們也懶得找出一種道理去說服別人。
剛好最近又有一些道德相關的事件,就順著這個情境寫吧,雖然跟事件本身完全沒關聯。
這篇文章會分享我的一些是非對錯價值觀的來源,基本上都是在犯錯,某方面來說,我不信別人說別人會怎樣,但當這真正的"別人"對我表達出他的看法時,我顯然更加重視這個看法。
講得不知所云的,舉個例子,搭公車時,偶爾會看到父母帶著小孩,孩子吵鬧時,父母會用其他人的壓力來威脅孩子:「你再這樣子司機會叫警察先生來哦」、「會被抓去關哦」等等,在我的價值觀中,如果我是那個孩子,我就會覺得「真的嗎?」,我怎麼知道你說的是真的,我真的打擾到了別人?真的會有警察認為我有錯?
不是說腦海裡會有那麼具體的反抗詞彙,只是說我不會那麼容易輕信"一個人"對"其他人"想法的預測。
而如果我是那個孩子,真的有一個公車上的人對我說,說我大聲講話打擾到他了,我很可能就會重視他的看法,進而選擇安靜下來。
也就是說,關於人與人之間什麼是正確的,由對方具體告訴我,對我的影響最大,如果是我認識/在乎對方看法的人,影響就更大。
那底下就開始了。
國小的時候,有天我媽帶我去便利商店買東西。
店員是一位可愛的女生(以我當時的看法),由於很常來便利商店買東西,所以也算認識的人,偶爾也會聊幾句話。
當時我從機車上下來,頭上還戴著安全帽,懶得脫下來。(我猜大概有人猜得到接下來怎麼了)
走進便利商店的門時,我意識到這個情境跟某個情境很像,就開了一個玩笑。
我雙手比出槍的姿勢,說:「不要動!搶劫!」
然後那位店員並沒有笑,我預期她會覺得有趣的,但並沒有。
她走過來很嚴肅地對我說:「有些玩笑不能亂開。」
甚至是讓我感覺到她生氣、憤怒了。
這個感受、這句話長年影響著我,有些玩笑不能亂開。
縱使是學校老師說這樣的話,說在別人站起來時把椅子拖走,結果對方摔倒殘廢這樣的故事,都沒有在我心裡留下這麼具體的感受。
很多時候基於覺得有趣而去做的事情,你當下沒想那麼多、那麼遠,但有些玩笑不能亂開。
但哪些玩笑不能亂開呢?不知道,不確定,但是有了這個基調以後,慢慢去理解、分辨。
對孩子說要拋棄他的玩笑,危及人身安全的玩笑,關於金錢的玩笑。
基本上,只要對方相信的話會有不良影響的,都算不好的玩笑。
我其實也是不太能分辨別人是否在開玩笑的人,所以有些情況我會直接問對方是不是在開玩笑;而我自己有時候開玩笑也會馬上補充自己在開玩笑(怕對方沒有意識到)。
應該是國中的時候,那時候我是〈台灣論壇〉(可以理解成一個當年的社群網站,當年的Dcard之類的)暗黑破壞神2的副版主,這個前提其實不是故事必須的,但可能會比較好理解我當時的感受。
我喜愛這個遊戲,我在論壇上發了許多篇遊戲的策略、心得,就像我玩桌遊會做的事情。
但這都不是重點。
台灣論壇有個成人版,我當年申請帳號時,因為我搞不懂西元跟民國的區別,輸入我的生日是1982年(實際上是民國81年,我連尾數都記錯),這個無心的結果導致了我看得到成人版的論壇,所以我從國小的時候就開始接觸色情的東西。
有時也會在網路上找色情漫畫,這真的滿難具體解釋一切的因由,總之有些地方找到的東西,只是一堆照片的網址,而這些網址要自己一張一張複製貼到網址上去看;或者有些情況是要不斷地點下一頁去看下一張,就覺得很麻煩。
於是我聯想到,論壇不是有網址顯示成圖片的功能嗎?
全部貼在一個地方,發文以後看文章,就可以一次載入全部的圖片了。
而現在的人可能很難想像為什麼可以這樣做,發文不就大家都看得到了嗎?
那時台灣論壇裡有許多近乎廢棄的論壇版,它們只能直接輸入網址進入,沒辦法從首頁裡連結過去(至少我不知道怎麼從首頁裡連過去)。
進去那些版,就可以看到發文日期都是很久以前,基本上也沒人在瀏覽、留言。
我透過修改網址上的編號,找到了一些這樣廢棄的版。
偶爾半夜的時候,就在這些版發文,看完以後再刪除文章。
大概這麼操作了幾次。
直到有一天,我登入論壇時,發現自己的帳號登不進去了。
我感到奇怪,去查自己以前發的文章、留言,也消失了。
於是我申請了一個新的帳號,用完全一樣暱稱的帳號。
進到版務討論的版塊裡發問。
很快地就有人回應我,我的帳號被刪除了,因為傳播了色情的內容,我才想起自己先前忘了把文章刪除。
完全沒有預想到那個版會有人在看。
在我發問的這篇文章的留言裡,就看到有人氣憤地說「怎麼還沒刪掉這個人的帳號?」,然後有人幫我解釋我是重新申請了一個。
略帶趣味的是當時我用來發文的論壇版是一款叫做〈征服〉的遊戲版,留言裡就有幾個人說「此征服非彼征服」。
總之,我做錯了,我以為沒有人會發現。
我道歉,但道歉不能彌補你的錯誤。
我無可辯駁,只問了一句:「之前帳號發的那些文章(遊戲心得、攻略)還能要得回來嗎?」
管理員說不能。
沒有追討,我就接受了這個結果。
這可能是我犯過的錯誤中被懲罰地最嚴重的一次。(言外之意我犯過很多錯,未必都得到了報應)
要說這帶給我什麼影響,大概是(即使)在網路上也謹言慎行吧。
也可能這個性格不是從這個事件來的,但我一直有種信念。
犯錯、做違法的事情,有時可能有通融的空間,但真的被懲罰了,也接受這個結果。
例如在周圍沒有人車的情況下,我可能會闖紅燈(我是指走路,不是騎車開車,但如果我有能力騎車開車,這種情況也不是完全不可能),但我知道我要擔負被懲罰的風險做這件事,就算是不是被法律懲罰,而是被危險懲罰也是。
誇張一點的說,如果有一台隱形的汽車在我闖紅燈時撞傷了我,那也是我的錯,我的責任。
聽起來不是什麼很有道德觀的結論,下個點一起談。
我遵循的其中一種抉擇機制是這樣的,這是從某本書上看來的,說這句話的人應該還在世(但我記不得是誰了)。
「想像你此刻做的選擇,會登上明天的新聞頭條,你覺得可不可以接受?」(具體的句子不是這樣)
我在四下無人的情況下闖了紅燈,真的登上報紙頭條說我做錯了,我覺得可以接受。
或者說我認為這樣的新聞上了報紙頭條,也不是很錯的事情,很大的罪惡。
我會使用盜版的軟體,上了頭條。我會想又有多少人能自清地批判我。
我未滿18歲就看了色情的東西,我會想這或許也算不上多罪惡。
我不覺得自己是聖人,做了一些違規的事情,如果我覺得並沒有那麼傷害別人的話,即考慮我的世界觀中大多數人會不會批判我,或是關鍵的對方會不會批判我,來評斷我自己能不能接受這個行為。
這個邏輯細說下去好像很難自圓其說,我會在網路上看盜版的小說,有些時候會付費支持(但相對很少),這樣的正版意識在我心裡是很薄弱的。
但同時我也幾乎只買正版桌遊,玩正版桌遊,在有人跟我推銷盜版桌遊品質也不錯,價格便宜更多時,我對此不予苟同,不理會。在桌遊方面我的正版意識是很強的,但在某些領域則十分薄弱。
就我觀察絕大多數人都有這樣的矛盾,在某些我們在意的事情上,自己的正當性是很重要的;其他情況下,自己就未必會那麼守規矩了。
我也不知道具體的區別是什麼,不過隨著年齡增長,經濟能力的提升,我確實有更加支持正版的傾向,例如以前玩的都是盜版電腦遊戲,現在幾乎都是花錢支持正版的才會玩。
小說、書籍也有這樣的傾向,軟體也有一些這樣的傾向。
我不會勸導他人使用正版的東西,我覺得自己也沒有這種資格。
在我從小生活的環境裡,網路上所有的東西都是開源的(我是說我生活的信念上),這樣的信念也連帶影響我寫作的信念,就是大家都能看,我不在意別人有沒有付錢給我,因為我從網路上取得的太多了,相比於我付出的。
有能力有意願的人,支持願意分享的人生存下去,沒有能力或意願如此做,我也不會苛責。
這信念裡可能還有夾帶一個不那麼正確的因素,如果一個創作者明確表示他不希望任何人透過盜版的方式取得他的東西,那我就不用。
這個明確表示不是指言語上表示,而是行為上表示,就像我說這確實不太有正確性,如果微軟明確讓這些盜版的使用者不能使用windows系統,那我就不去追求破解,但微軟真的有這樣做嗎?還是它多少也容忍、默許這些盜版的行為。(不過如果是一般不知名的作家,我認為言語上的表示就足夠了,也就是說我考慮對方能付出的成本,來衡量他是否真的在意這件事)
這信念不太正確的地方就是,我確實有一絲想法是認為,人們默許某些盜版行為,因為整體而言盜版對它的散播是有利的,而它需要這樣的散播。盜版確實不合法,但不去抓不僅僅是成本的考慮,也有一些額外的期望。
說出這些想法十分踩線,但就是想著,如果這樣的想法上了新聞的頭條,這樣的結果又是我能承受的嗎?
如果我不能承受的話,那或許我就該改變我的行為。
延續這個觀點,也考慮到我目前的經濟能力確實足以負擔我使用正版的東西,如果有人願意批判我,在底下留言說我錯了,這樣的人足夠多的話,我就不再使用盜版的東西。
當然這只是我自由心證的一個承諾,或許我沒辦法確保必然性,但我會把這個觀點看得更重。
你不需要是聖人才能批判我,就算你也有些瑕疵也無妨,只要你覺得說出這個批判是正確的,而且你願意把它說出來。
而作為一個很思緒很複雜的人,你(我)在萌生這個想法的瞬間,就跟我最近讀的書搭上了,或許這是一種自我行銷的策略?很可能還真的有效果。只希望如果這篇文章廣為流傳,對人們會是有幫助的結果。
(如果不知道我在說什麼,歡迎去讀《瘋潮行銷》(?))
高中時,我認為學校的英文課對我沒什麼意義,不如我自學。
那時曾經有中午去學校圖書館的經驗(忘了是什麼原因了),覺得待在圖書館也不錯,於是我就問班導師,能不能讓我不要上英文課,自己去圖書館自習。
基本上一般師長對於這種要求的反應就是,不行。
他們不會跟你解釋什麼理由,不會設法找到一種方式來說服你。
但我有幾次真的是被班導師折服,雖然想想也是一種很泛用的套路回答,但確實說服了我。
他沒有說直接說不行,他只是問我:
「如果其他人也都這樣要求,那怎麼辦呢?」
然後我就把這段邏輯想完了,圖書館沒有那麼大,不能容納那麼多人;
英文課怎麼辦?
要如何區分想自習的人,跟想混的人?
也許這個要求對你而言是充滿正當性的,但別人要如何衡量、如何信任你的正當性?
如果你沒辦法處理這些配套的問題,你又怎麼期許別人能滿足你的需求?
所以我就被說服了,沒有什麼抗拒的。
很多時候想想,工作、法律上很多都是這種問題,公平性的問題。
工作上有些規範,對你沒有意義、甚至稍微讓你不自在。
如果沒有這些規範,對你的產值會有所提升,但對別人未必有這種效果,可能還會影響環境中的其他人。
例如有些人上班聽音樂會提神,有些人上班聽音樂則會唱出聲音來。
很多時候要具體制定出,到底哪些行為是工作環境裡的眾人能接受的,這是很困難的。
最終我們就只能都遵守相同的規範,每個人多少有一些不便。
對我來說,一天工作8小時意義不大,因為我也沒有專注8小時的能力。
但如果我說要自由的工作時間,可以依比例減薪沒關係,那就回到剛才那個問題。
「如果大家都這麼要求的話怎麼辦?」
很多機制都是對部分的人有利,但又會被另一部分的人濫用,很難制定適當的規範。
又或者說或許真的能制定出來,但老闆又要付出多少成本呢?
你對他的貢獻值得他為你這麼做嗎?
大學時性別議題的課。
老師顯然對我的報告不甚滿意,印象中她認為我對女性主義的某些觀點是誤解或錯誤的。
而當時我很想進一步地去理解區別在哪,我的誤解在哪(但我現在已經不記得細節了)。
總之在下課以後,我去找老師問問題,在幾句話的來回之下,我陷入了沉思,我不確定自己是怎麼想的,或許我也想反駁,想試著解釋,但我想不到怎麼說。
(請注意接下來的事情的細節多半是我現在想像出來的,因為我已經不記得具體的細節了,但我盡量把能夠理解這個感受的細節虛構出來)
老師收拾東西回辦公室,我邊走邊跟老師討論,漸漸地陷入了沉思,許久沒有說話。
但我還是跟著她走。
大樓裡人煙稀少,路上的人越來越少,在我的腦補中也是走向光線逐漸昏暗的地方。
我想不到說什麼,但我還在想,我也還在跟著她走。
然後老師似乎是這麼說了,「不要再跟著她」,還是說她沒說?
「你經常做這樣的事情嗎?」她真的有這樣問嗎?
「你不覺得這樣子很恐怖嗎?」
這反而是我感覺最確定有聽到的話。
我當下其實就是一臉矇,什麼事情?恐怖在哪裡?
站在我的視角,我有問題想跟老師討論,但因為還沒想到怎麼說,所以我靜靜地跟著走。
但站在對方的視角呢?
似乎……像跟蹤狂?
如果說傷人的行為跟行為人的意願無關,那我這樣算是不妥的行為嗎?
客觀來說就算吧。
但為什麼算呢?這件事情為什麼恐怖呢?
這件事情為什麼恐怖,很可能跟我沒有關係,但跟我是男性而她是女性有關係。
如果師生的性別反過來,我想像中情況頂多是男老師會覺得奇怪,而要覺得恐怖是很困難的。
所以這是她反應過度嗎?肯定不是。
那是我應該理所當然知道這種社交常識嗎,我不確定。
但我後來是漸漸知道了。
身為刻板印象中較有權力的一方,你要顧慮得更多。
也許也有女性會跟蹤男性,但這對男性的影響不大(我是說機率性上來看)。
但如果一個男性在跟蹤女性,在歷史的紀錄上,這個男性對女性的安危有威脅的機率比較大。
所以當你實際上的行為在跟蹤對方時,無論你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對方都仍然會感受到威脅。
就算你真的很清醒、很正確,那些口口聲聲說不會傷害對方的恐怖情人又少見了嗎?
(關於這點,戲劇《我們不能是朋友》的最後幾集有些深刻的描繪,這是我第一個看到描繪這個的故事)
因為你是男性,你有權力(暴力),所以對方很難相信你。
所以恰當的選擇是你最好不要這麼做。
至於性別對調的情況下,有沒有什麼事情是刻板印象下女性有優勢的,而她必須要為此顧慮更多的,我一時之間沒想到例子,但我猜應該有吧。
但是……關於我很常這樣做嗎?
實際上還真的是這樣,國小的時候我偶爾會跟蹤女生回家,現在想來對方或許也感受到威脅了吧。
而我心裡確實沒想那麼多,對我來說跟蹤別人回家就像遊戲一樣,有時候放學後我沒地方去,也還不急著回家,就有可能會這麼做。
跟著別人走,到自己沒去過的地方;磨練自己躲藏的技術、跟蹤的技術(可能沒有這麼複雜,我想像的)。
想知道別人家在哪裡,站在我的視角,我沒有要幹嘛,就跟有些人喜歡收集別人的生日一樣,或許我把「別人家住哪裡」當作一種對對方的認識。
高中時也有一次性別反過來的經驗,倒不是說我被跟蹤了(就算真的有我大概也沒察覺,可能也不會覺得怎樣)。
而是跟幾個學妹聊天時,談論到她心儀的學長。
於是我們就三個人一起跟蹤(在遙遠的後面跟著)那個學長回家,走了很久很久的路。
到最後好像那位學長也發現了,然後他就消失在我們視線中了。
當時的學長又是什麼樣的感受呢?不得而知,說不定也包含一些畏懼吧。
「己所不欲,勿施於人。」
這句話只包含了道德觀的一小部分,因為很多時候,你所欲的也不適合施於人。
如果我小時候發現有同學在跟蹤我回家,我大概會覺得對方很有趣。
真正核心的問題是,如果我並不覺得這件事情有什麼,那我要怎麼知道這件事情對別人來說有什麼?
有些人的歧視,是連這個部分都做不到的,因為他沒有能力想像反過來自己被歧視的情形,或是他不願去想。
但如果是那些反過來自己覺得無所謂的事情呢?
再極端一點的情況是,如果你所不欲的恰好是你應該施於人的呢?
既然我沒辦法瞬間想到例子,那這大概也只是在理論上辯駁而已,算了吧。
(好吧我想到例子了,有些人不喜歡別人阿諛奉承他,但有些人喜歡,如果你為了配合對方的喜好,就應該這麼做。)
簡單的如你喜歡吃的食物,別人不一定喜歡。
你喜歡把東西分享給別人吃,而有人可能討厭別人的口水。
雖然我沒有前者,但我確實不太排斥別人的口水,小時候跟同學去麥當勞,飲料喝不完的情況我都可以喝,但有些人就不願意喝別人的,有些人更嚴格地是不願意給別人喝。
或許我有這樣的經驗,所以我能理解有這樣不同的人?
有時如果真的有人告訴你,他不想要你對他做這樣的事,那你就尊重他?
或是看重別人對別人的判斷?如果有很多個別人都這樣對你說,你就要考慮這可能是社交常識的一部分?
去細分出到底什麼是你施於人的,對別人的影響程度,然後盡量不輕信。
在兩性中這種社交常識往往更難學習,因為大多數的人如果被你傷害了,或對你感到討厭,他根本懶得跟你解釋,只要不跟你往來就好了。
而對男性來說或許更難,因為女性要坦白說出她對你行為的負面看法是有風險的,誰知道你會不會惱羞程度就去傷害她呢?
在這個角度上,或許結交一些不會見面的女性網友能夠有一些幫助,她們比較有辦法不冒風險地給你適當的建言。
結交女性成為好朋友或許也有這樣的效果,雖然前提是你要能結交到。
有種「自己對別人錯」的性格長年難以根治,隨著時間漸漸變成其他種形式。
很容易在對話中提高自己、貶低別人,即使可以自我欺騙自己說的客觀來說都是合適的,但也不能否認背後的起因多少是源於那種求勝心。
有自己明顯意識到的幾次情況,或許自己沒意識到的情況多到不行。
工作上的同事在台上報告完努力研究的成果後,我在眾多同事在場下的反射性的發言像是這樣:「其實這個東西可以直接來問我(們某些人),就可以不用花那麼多時間想。」
幾乎是在說完的當下我就意識到不妥,倒不是說我這段話在理論上有什麼錯誤之處,大概就跟我在國中時研究Excel的公式效果時我爸說「那種東西不用現在花時間研究,以後出社會一下就可以學會了」有一點類似(但還是不太一樣)。
在感性上,我講的話就相當於評斷對方所做的事情沒有價值,事實上當然不是如此。
縱使我表達的方式自認為幽默風趣,或是確實是有意義的建議,但這些或許都有更好的處理方式(例如事後私下說),在當下那個時刻脫口而出那句話的真正理由,大概就是那種想證明自己正確的渴望。
而這種不妥也不只是會傷害到別人的不妥,對整體團隊也不妥,如果一個人的分享要接受你這樣的批評,那對方大概就很難再有動力和你分享了。(這個想法好像是我能夠意識到自己有問題的原因,下一點會提到)
雖然事後有私下去道歉,但受了傷的感覺是不會被道歉彌補的。
就算對方跟我的類型相近(對他人的批評較為無感),因此沒有感到受傷,也可能是在場的其他人受到傷害或暗示,降低他們未來願意分享的渴望。
原本我還想再舉另一次工作上的例子,但想想細談也沒必要,概念就跟上面一樣,對不起。
另外一個情況是在玩桌遊的時候,以前很常有機會看別人玩(現在很少),然後偶爾會發現他們有地方玩錯了,基於跟上面同樣的邏輯,我反射性地會說出他們玩錯了。
這種行為在桌遊圈裡算是有不少人討厭,並不是玩家不在意規則玩錯玩對,大部分的人當然會在意要玩對。
問題是你提出這句話的時機。(這裡底下的「你」並不是特指我,不過也可以當作在說我,雖然我自認沒有這樣想)
例如你自己在遊戲中的話,你很有可能是在當前規則會對你不利的時候,才會聯想到規則有沒有可能玩錯。
而如果規則對你有利的情況,即使你的桌遊經驗能夠讓你感覺到那規則可能有問題,你說出口的機率也會低一些。
而如果你根本不在遊戲中呢?那問題就變成--
「好了現在我們知道我們玩錯了,所以又要怎樣呢?」
玩桌遊是在獲得樂趣、體驗,在競爭求勝,規則正確固然有助於這個目標,但不是在玩到一半的時候。
因為前面玩家們已經按照某個規則玩下來了,很多時候當下即刻修改規則會產生不公平的問題。
所以又不能改,但即使不改,當下因為錯誤規則而受損的玩家也會覺得對自己不公平。
於是這場遊戲的體驗就被破壞了,改規則就不公平,繼續原本的規則又怪怪的。
在這樣的情境下,原本教學遊戲的人就變成背鍋的人,即使其他人沒有覺得是原本教學者的錯,但教學者還是有可能會覺得是自己的錯,也可能說他的錯只是教錯規則,但破壞了這場遊戲體驗的人是你。
有人就曾近乎生氣的對我說「你要不然就在教學的時候就提出來」(不然就不要在遊戲過程中才提出來)。
在某些情況下,規則保持一致比規則正確還要更重要一些。
「不然等我問你規則問題時你再回答」、「不然等我們遇到有問題的狀況你再說」
坦白說這真的是一種很難克制的反射行為,你就很難看著別人用錯誤的規則玩遊戲。
雖然隨著時間過去、經驗累積,好像也漸漸能接受這樣的情境。
自己開遊戲的情況,有些時候可以在玩到一半時更正規則(如果不過於影響前面的遊戲的話);有時則適合一路玩錯到底,知道玩錯下次再更正就好。
這種事情不只是在玩桌遊上才會出現,現實生活中其實也充滿這種情況。
我的心得是這樣一句話:
「指出情況(通常會有人因此背鍋)的錯誤時,你的表達方式不能讓對方覺得「你行你上」。」
很多時候別人所做的事情都是花費了不少努力,而你指出錯誤的方式彷彿讓對方的努力毫無價值,久而久之別人就不會想努力了,而這並不是你希望的結果。
讀規則跟教學都很費心力,而且很多重度策略遊戲本來就很容易玩錯。
工作上也是,很多時候我們只能看到別人最終產出的結果,沒有看見他考慮了多少事情、迴避了多少可能的錯誤,做了多少努力,你只看見結果錯了一個字就大肆批評的話,講得好像對方是如此的不細心才犯出這種錯誤。
如果對方心態夠大度的可能也就笑笑吧,你行你上。
作為校稿者的道德觀(?),就是尊重寫作者,縱使我有再多的建議,也可能寫作者有他的考慮、他的選擇。
換個極端一點的角度來說,最終結果好壞,也是寫作者在背負,作為校稿者要把界線拿捏好,表達清楚你的觀點,也不要說什麼「不照我的建議改就是爛東西」的鬼話,照你建議改又真的會很好嗎?真的沒有問題嗎?最後出問題背負的人會是你嗎?
你只能盡力去表達、解釋,然後尊重對方的選擇。
要是你真的難以接受,大不了你不要校了。
其實這個心態也不只是校稿跟寫作者之間,我覺得也適用於工作跟老闆之間(O),誰最終為結果負責,就要尊重他的選擇。
而話題又切回前面提到的,對別人的評斷會導致別人不願意和你分享。
可能是在閱讀許多教育、兩性議題時感受到的,個人經驗或許也有,有些話我就是不會想跟我媽說。
父母想要探究孩子的想法、孩子的隱私;情侶之前偷看對方的手機訊息等等。
而看到自己不認同的東西,就批判、剝奪。
我的結論是:
「如果你要別人對你誠實,你就得完全不帶批判。」
如果孩子和你分享他的生活經驗,卻要讓你批判他做得不對,那他下次就不會想和你分享了。
雖然如果孩子真的在做很錯誤的事情的時候,又該怎麼辦呢?
很難拿捏。
但如果你總是在探究對方的隱私,那久而久之他就會藏的更深,直到你無法再探究他為止。
有次有個朋友偷偷地要看我跟「他喜歡的對象」的對話紀錄,偷偷的意思是我原本並不知道,但巧合下知道了。
(我想他應該不會介意我說這件事情)
我當下嚴肅地,就像第一段當年的便利商店店員那樣,跟他說建議他不要這麼做。
我說,我不能阻止你這麼做(因為就算這次沒有做,如果真的想做也還是有可能有下次機會),但如果你要和人建立關係,不要去看別人不願意給你看的東西。
其實我也不確定我有沒有講得這麼明白。
我總是會自以為的覺得,我當下的行為或許也是一種榜樣吧。
雖然什麼是別人不願意給你看的東西呢?
或許別人大概也不想讓我知道他家住哪裡吧,這樣想的話小時候的我也是在探究別人的隱私。
要說怎麼判斷,真的要歸納的話,大概就是只要不是他想讓大家都知道的東西,也不是他主動讓你知道的東西,就要自動預設是對方不願意給你看的東西吧。
有些人的FB是寫給朋友看的,沒想到陌生人會去人肉私訊。
如果你真的碰巧看到了別人不願意給你看的東西,不要以此當作話題,除非你們已經足夠熟了。
而如果你想知道別人沒有願意給你看的東西,就直接問對方的意願。
又有另一種情況是社會上常見的犯罪事件,有些人分享東西讓你知道,是在一定的目的之下的,例如求職履歷,如果你不是在那個目的下使用這些資訊也是不妥的。
有時新聞會看到,有公司裡的人看到應徵者的履歷後,透過連絡方式私下騷擾對方。
或是如果一個人去心理諮商吐露他的秘密也是,他的目的是諮商,如果心理師濫用這些資訊做其他事情也是在犯罪。
或是想認識工讀生,從員工資料裡去看對方的聯絡方式(姑且不論為什麼你有這種權限),私下聯絡對方也是不妥的(甚至一樣是違法的?)。
在這種情況下,如果你真的很想認識對方,你最好是當面跟她說,當面跟她要聯絡方式。
甚至這樣做可能都不妥,你最好是下班後在外面才和她搭話。(真不知道我這種直覺從哪來的)
再更極端的說,有時候你最好根本不要這麼做,不管你有多麼渴望認識對方。
好吧我其實也是混合著自己的經驗在談,之前也有請工讀生來上班過,有些人確實在外貌和才華上都會讓我想多認識一些,但……別人只是來打工的準大學生,你們之間的權力關係會讓對方很難直接拒絕你的要求,在這種情況下,就算你真的獲得了資訊,也未必是對方真的願意給你的,她很可能只是受迫於權力關係。
如果真的要去要聯絡方式的話,可能是在對方離職後,再當面在公開場合向她詢問。
(坦白說我不這麼做可能還有一個很大的理由,大概是我自己也覺得我不是個好人,不適合心智尚未成熟的人與我過度深交。就算對方真的對我有好感,我覺得結果也是在傷害對方。)
但是話又說來,我是如此充滿性別刻板印象,如果是覺得男生很有趣值得認識,我有可能不會顧慮得那麼多,所以這種顧慮或許是建立在我認為「女性比較容易受迫於權力關係而無法誠實」的情況下。
不是說男性不會遇到這種困境,只是機率相對低?
文章寫到這也快結束了,最後想講的一件事是,如果你在乎的人明確跟你說,叫你不要再對他做什麼事情,那你要尊重他,不要再對他那麼做。
你會有很多理由可以說服你自己,你這麼做是可以接受的,甚至你還能說服自己,這麼做是對對方好的,對方叫你不要做只是他沒有想通而已。
你會有好得誇張的理由能夠讓你去做,但你這樣是錯的。
你如果不尊重他的意願,那你實際上就是不在乎他。
如果你真的逼不得已,像是父母有時不得不插手避免孩子犯嚴重的錯誤一樣(就算孩子叫你不要管他),你還是要對此感到抱歉,並且再次跟對方溝通清楚。
所以最後這段我就不再說什麼了,我一開始想到要說的,但想想確實不能說。
擅長思考的人有種缺陷,他們太容易說服他們自己去做一些自己想做(但錯誤)的事情,那些事情為什麼是錯誤的可能需要思考得更長遠、更清楚才會明白,旁人會告訴他那麼做是錯的,但旁人的說服力太弱了。
但是很多時候,別人沒辦法說服你,不代表別人是錯的,你是對的,可能只代表別人沒有足夠的說服力,或是懶得說服你。
也許你思考得足夠透徹的話,最終就會歸結到大多數教條式的道德觀。
有些人能輕易掌握正確的道德觀,只是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正確而已。
但他相信他是正確的,也因此做出正確的選擇。
關於一個理性主義者如何說服自己犯傻,有本小說裡描寫得很多,也很有趣,同人作品《哈利波特與理性之道》,閱讀這個故事不需要看過原作,頂多大概知道主角是哈利波特,故事發生在魔法的世界就可以了。
發出這篇文章後又看見一些新聞,又多了些新的想寫的內容(聯想到自己原來也有這種道德觀)。
動畫、電影裡常有種劇情,沒有力量就不足以保護重要的人。
但我有時更會迴避力量、權力,因為很多時候沒有力量才不會傷害到重要的人。
這樣的信念大概也基於懶惰、不願自我成長之類的,總之我對於功成名就的渴望相當低。
往往比較在乎自己所做的事情有沒有價值、有沒有意義,而不在乎「自己」在這之中所獲取的價值。
具體舉例子的話,就跟上面講的沒什麼關係(X)。
例如我在關係中不會去拍裸照、性愛光碟(那你可能就猜得到我看到什麼新聞),我唯一能威脅到對方的只有我的文筆,跟我微薄的記憶(好吧聊天記錄可能也算),而這其實沒什麼可信度,可能造成的傷害也不如圖像影音那麼大,希望也不至於讓對方感到威脅。
這裡的重點是我完全沒有想傷害對方,但很多時候即使你完全沒有這樣想,別人也還是會有所擔憂。
因為別人也會懷疑你是否哪天又會改變,甚至誇張一點的說,交往時信誓旦旦,分手後挾怨報復的情況我們都見多了。
如果對方會有這種擔憂,她就無法誠實。
我偶爾就會想,如果哪天我因為在關係中曾經做過什麼事情而上了法庭,我會認錯嗎?在腦海中不斷模擬那個情境。
我可以把我經歷的事情、感受說出來,但這樣真的是對對方好的嗎?(還是說只是在傷害她)
還是其實我應該綜合判斷事情的影響程度,就算對方真的有說出些讓我感覺不真實的話,我也要相信那就是對方的感受,而不去辯駁,也不多做解釋。
就算讓你自己多受了點罪,那也或許是你應得的?
雖然無關但仍是有關,如果今天我功成名就了,對方是不是就更不願意指出我的錯誤了呢?
還是我會不會因為要受的損失太大,就又換了個腦袋呢?
我盡量讓自己不要擁有太多,期望自己能夠因此做出更正確的選擇。
雖然講成這個樣子,但我理性上認為,某些部分我們都沒有錯,不要為此背負,不要因此傷害自己。
縱使我相信對方其實也是這樣想的,也還是會擔憂這些事對對方造成傷害。
如果要說是有人的錯的話,那就算是我的錯吧。
反射性的猜測有時也會傷人。
有些事情很少發生,但同樣的錯誤也犯過很多次了。
一種反射性的猜測、好奇,這種好奇對我個人而言是理論上的,雖然也受情感驅動。
例如:
國中時看著學弟在回家的路上跑跑停停,不禁好奇他為什麼要跑跑停停,如果有著急的事情為何不一路跑回去呢?
然後就去問對方了。
對方的解釋確實也滿合理的:「因為跑久會累啊。」
為何當時我沒有想到這個可能性呢?可能是因為我看對方跑跑停停的頻率過高,跑很短就停了。
以我個人對跑步消耗體力的想像,認為只跑這樣就停下來不會是因為累了。
但實際上誰知道呢?每個人的體力都不同,也許對於對方而言,這就是他合理的體能狀態。
再例如:(沒錯我打算舉一些無關緊要的例子來幫助讀者理解這種性格)
搭公車看到一位阿嬤上車,她在上車時大聲地報出了「公車的號碼」,那個語氣並不是在詢問他人,只是單純地把公車號碼大聲地唸出來。
也許這對於她而言是一時不慎的無心之舉,但我當下馬上就反射性地想到了一個論點。
也許這是她的人生經歷帶給她的策略。
也許她年紀大了,容易不小心看錯車、搭錯車,要如何降低自己搭錯車的機率呢?
又不想每次上車時都問別人的話呢?
就可以想到這個策略了,只要在上車時大聲唸出自己想搭的公車號碼,就可以立刻從眾人的反應中得知自己有沒有上錯車。
如果上對了,別人聽到這個號碼也不會有什麼奇特的反應,也不會覺得被麻煩到,也不必答覆自己。
上述這些想法全部是我自己的猜想,可能與事實一點關係都沒有。
再例如:
同樣是公車上的例子,車上座位很多,有個女生上車後就站在前門附近。
司機開口跟她說,建議她坐下來,旁邊就有一個座位,這樣比較安全,就對話上來說是有一點期望、要求的成分。
然而女生不為所動。
假設今天是我站在那裡,我都很有可能會服從司機的建議。
所以問題是,為什麼女生不為所動呢?
關於這個問題,其實有很多種可能的猜測,而其中一種猜測跟我之後要講的東西有關。
可能她月經來了,覺得坐下會不舒服。
有這樣的猜測倒也沒什麼關係,不過……如果直接去問對方是不是這樣就是另一回事了。
當然我沒有真的去問,但這種類型的錯誤犯過幾次。
往往是在一段感情結束的時候。
在我的經驗裡,感情的結束往往沒有答案,或許本來就沒有答案。
有些人突然就不聯絡了,突然就分手了,要個解釋、要個理由都是很困難的。
就像前面說的,不在乎你的人也懶得理你。
當然對方也未必是不在乎你,只是沒辦法和你解釋這些。
可能她本來就不擅長解釋,可能她當下沒有心力,也許她也很受傷。
對於絕大多數人而言,這些事情都遠比誠實、真相重要。
然而我呢?我是那個會去猜測的人,我很多時刻都覺得自己的推理真的是太有可能了。
然後就會和對方說出我的猜測。
但有些猜測是這樣的,事後想想就會明白的:
如果你猜對了,對方也沒辦法向你坦白。
而如果你猜錯了,這些話語就是在傷害對方,傷害你們之間的關係。
我舉個虛構的例子(真的虛構嗎,可能我也曾經猜過這種事情),例如猜測對方只是無聊才找你玩玩而已,她玩夠了、滿足了,就覺得這段關係不適合在繼續下去了。
如果你猜對了,對方還是不會想承認,她也許認為承認這件事對你的傷害更大,或擔心承認這件事情會激怒你,反而對她有負面的影響。
也有可能她自己並不這麼以為,她有套自圓其說的邏輯,可以說服她自己並沒有和你玩玩而已,而這套邏輯她懶得跟你解釋,不愛了又何須解釋。
而如果你猜錯了,她確實有不得明說的理由才和你分手,才不和你聯絡,那這樣的猜測在對方聽來也是種傷害。
或者是你猜她劈腿了也類似。
(當然我做的猜測通常滿複雜的,不是這麼俗套的。但我也不方便說出來,畢竟我猜的有可能是對的,而如果是對的說出來也是在傷害對方。)
很多時候做出這種猜測的時候,事後都會想想,何必說出來呢。
不管對方到底是不是你所猜測的這樣,說出來對事情又有什麼幫助呢,對對方,對自己,對這段關係,都沒有好處吧。
除了滿足你那猜測的渴望、好奇心,以及受感情驅使的你反射地想要個答案,要個回應。
或許這能讓對方知道你理解她,但她可能也並不希望你理解她。
往往就在這樣的過程中把對方越推越遠,直到連朋友都做不成。
要總結成什麼呢?相信對方並不想解釋吧,不管什麼原因,她不想跟你說。
沒有小說、偶像劇那種奇蹟般的情節,彷彿只要你猜到了,你們的關係就會奇蹟般的復合。
而你有再多猜測,再多合理到不行的解釋,還是把那些想法都收藏起來吧,或許你最多可以和她說:「我有一些猜測,但我想說出來對妳我都沒有意義,就這樣吧,謝謝妳。」
而如果她想聽聽你的猜測(通常對方並不會想聽),就把那些最友善的、最不傷人的猜測說出來吧。
妳家人不希望我們在一起嗎?
我的某些缺點讓妳覺得我們不適合在一起嗎?
妳患了絕症嗎?(小說裡會有的情節)
而那些負面到傷人的猜測就收起來吧。你可以保有你的猜測,不必信以為真,就算對方說她真的可以聽你說這些不堪入目的話語,你也還是收起來吧。
如果對方真的有勇氣接受你這些荒唐傷人的猜測,那她大概也有勇氣跟你解釋她到底為什麼離開你。
而這件事情沒有發生,所以她只是沒有預期你會說出些什麼,你能夠多傷害她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