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科學如何解釋正念冥想

2023/11/21閱讀時間約 3 分鐘

John Arden博士的大作Rewire Your Brain《大腦升級2.0,鍛鍊更強大的自己》是實用的科學著作,這本書希望以最新的腦神經科學實證研究做為基礎,指導讀者「重塑大腦」,增長智慧,改善生活的方方面面。

Arden首先介紹重新連結腦細胞的方式,包括聚焦(Focus)、練習(Effort)、熟練成自然(Effortlessness)、以及改變的決心(Determination),取英文首字簡寫為FEED。

舉例來說,如果我們將FEED用在馴服焦慮,那麼第一步便是「聚焦」在我們想保持的、安定的情緒上;然後盡可能「練習」重複這樣的安定感,使安定情緒所需的神經元容易同時啟動和連結,直到「熟練」,並「下定決心」盡量保持這樣的安定狀態。

值得一提的是,若是想改變消極情緒「反應」的傾向,則要聚焦在自己是「如何開始」不知不覺地陷入這樣的反應模式;「觀察情緒預兆」正是過去尋求諮商協助時,諮商師佈置的回家作業之一。

除了馴服焦慮、擺脫負面情緒、強化記憶力、延緩大腦衰老等現代人關心的議題之外,我期待看到Arden如何藉由實證研究來解析正念冥想(mindful)時大腦的活動、正念冥想對大腦造成的影響,以及如何透過實際的大腦活動來刻劃抽象的「禪」。

Arden強調,注意力是神經可塑性的必要前提,因此我們應妥善保護注意力;而正念冥想能改變大腦中思維(皮質)和情緒(杏仁核)區域的關係,避免我們對壓力源做出自動反應(類似佛家語的「習性」),保持平和但積極的心態。

所謂平和而積極,是因為如果注意力不被情緒綁架、「看到黑影就開槍」,就能避免過分關注枝微末節而耗損注意力;取而代之的是,我們能以旁觀者角度、更全面地如實觀察(「實相」),留意各種機會和可能性,因此反而變得更為「積極」,更避免盲目堅持既有的信念(「執著」)。Arden的研究顯示,在這樣的情況下,大腦將增加新的神經元連結。

用生產力大師Chris Bailey的話來說,這就是「平靜」:「平靜讓我們內心發生的事情變少,因此有更多空間反思和留意眼前的事物」。

日本僧人藤田一照的說法則是「提高觀察經驗的動態視覺敏銳度」,以便有充裕的時間避開抵抗或執著的慣性反應。他還說:

糾葛與對立往往來自「擅自下結論」和「主觀性判斷」的心理,是自我強加的束縛,是⋯⋯一種不自由的幻想。如果有所覺悟,請抱著「也許真實情況並非如此」的懷疑態度,試著檢視自我人生的根基,站在相對的角度,看待以自我為優先的事物。

從大腦活動的角度來分析,Arden建議我們「以開放的態度,基於他人的觀點和需求來改變自己的信念」,如此一來,便能「重新連結大腦,培養智慧」。具體而言,要得到這種智慧,「行動應同理、同情,謹記『仁』、『恕』、以及『我們都可能犯錯』。」

日本曹洞宗僧侶鈴木俊隆曾說:「溝通的危險是妳只聽見自己意見的回聲。」如果我們能放下自己帶有主觀甚至成見的想法,單純地專注於對方的說話的內容和方式,真正接納對方的意見,就有機會自我修正,進一步更新自己的敘事,如此亦動員了不同的神經元迴路,重新連結大腦細胞,創造新網絡,達成所謂的「大腦升級」,變得更有智慧。

再次感受到現代科學其實可能是在印證,數千年前乍看之下不切實際的佛法洞見,非常奇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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禪是哲學,也是呼吸坐臥之間的生活方式,身心靈最放鬆的安身立命之道。《三不五時來點禪》這個專題,希望透過介紹並反思不同作者和讀物對禪的理解,綴以禪坐內觀的實際體驗心得,與大家分享一些觀察和體悟,並期待更多迴響與探索。一期一會、侘寂美學、正念冥想……禪的無與空蘊含著無限可能,讓我們一同來品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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