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施壓的領導力》前半節在談人如何成為有啟發的領導者,後半節則是關注環境或團隊如何走向有啟發制度規章。

在做辯論教練時,總是會遇到一些「選人」的困擾。
該選認真的學弟妹上場,還是選聰明的學弟妹上場?
我們選學弟妹上場,是因為他比較主動學習,還是因為他會主動跟我分享八卦?
在《不施壓的領導力》中,作者有針對這些問題進行回應。
我認為答案非常經典,就是——無知之幕。
無知之幕
簡單來說,我們應該在「什麼都不知道」的情況下做出選擇。
但具體而言可以怎麼拉下這個無知之幕呢?
我們建立「提前、公開」兩個思路。
提前
把篩選規則先建立清楚。
警長要看經驗還是看品德?
這個問題問群眾,發現大家的答案會因為警長的性別而有差異。
當男警長有經驗,大家就說有經驗好啊,有經驗對警察的幫助最大。
當男警長有品德,大家就說品德才重要啊,德重於才啊。
顯然的,如果大家是看著先射箭再畫靶,那這箭很有可能就是偏見。

這時,提前就能夠讓我們先建立清楚的標準。
當兵要回家,我們優先看大家誰服役久,再看大家滯留海外的時間。
器官要排隊,我們優先看匹配度,如果你是捐贈者,可以額外加分。
講清楚標準,可以用分數、用排序,來尋求「清晰的公平」。
之前在博愛座爭議時,有文章在介紹巴黎地鐵對於「優先座」有一個詳細的排序。
從「軍人殘障」、「視障者」、「身心障礙人士」、「站立困難者」、「孕婦」、「抱著未滿四歲的嬰兒」、「持有站立困難證」等,人們可以依序知道誰是普遍來說更有需求、更需要座位的人。
官方在最後一段依然貼心的提醒,這些只是指標,實際應該讓給當下最需要的人。
過往我們在探討博愛座,總用禮貌、用觀察,用主觀的方式,想要得到一個有文化的社會。
但實際上,有可供參考的答案,我們就能來討論,這樣的規範公平與否?有沒有需要修正改善之處?
回到教練面對「要選努力的學生還是聰明的學生」,或許我們可以先建立一些指標。
比如:「參與集會的次數」、「參與練習的次數」、「查詢的資料數量及寫稿數量」等進行排序,再以「過去參加過幾次賽事」、「年級分布」進行權重配比。
對於學生來說,大家都心知肚明,「更努力一點,就能夠上場」,但努力的程度要到多少?什麼叫做更努力?
這些問題的答案,可以用不同的方法去具體描寫。
而社團在探索答案的過程中,也會產生溝通與對話,凝聚出的共識,也能讓更多人接受。
公開
把機會都到檯面上。
面試時,有些人跟考官聊到共同的興趣,讓自己變得更「親人」。
進入職場以後,有些人能夠靠抽菸、打牌、高爾夫,讓自己走進重要的社交場合。
我們的喜好有時候會化成微小的偏見,幫我們覺得有優勢的人暗自加分,或給予跟我們有相同興趣愛好的人更多機會。
但顯然的,喜好再相同,都跟表現不見得相關。
書的作者是賈林斯基教授,教授就曾經因為害怕不公平,拒絕了給予學生單獨見面的機會。

但他仔細想想,與其拒絕,不如公開。
與其跟特定的人喝咖啡,不如讓所有人都有這個機會。
積極的來說,高位者可以設定跟每一個夥伴的溝通時間,用固定的溝通,取代隨機的邀約。
消極的來說,高位者也可公開自己的行程,並且告知任何人都可以與他見面,聊聊大家的需求。
在做教練時,我也發現人必然會跟比較熟悉、比較同質的人靠近。
但這樣,對異質性高的同學並不公平。
當性別、年齡、愛好與認同的差異越大,教練就越容易擔心自己會不會越界?我是不是很難相處?
而提供公開的機會,跟每一個人敞開心房,聊聊大家的需求,實際上才能建立一個互相疏通的管道。
應用
最近,我指導的學校也發生學生沒有將教室收拾好,使整個社團被列為黑名單。
我當下認為,這件事情如果是大家私下解決,最後可能讓其他同學偷偷討厭犯錯的人。
最後,我們選擇在群組公開解決這件事,讓發生疏失的學生跟社團道歉,並且由社團指導老師代表社團原諒對方。
而為了不讓學生認為被老師公審,我們的重點不是放在「致歉」,而是「理解與協助」。
發生錯誤的學生要對社團說明自己的困境,其他人也要一起努力恢復社團權益,每個人都在說清楚自己的情緒與未來改善的方案。
公開處理,公開原諒,這件事情就能到此為止,不成為團隊的疤痕。
結論
關於提前、公開,就是在建立一個有制度、明確的體系。
但體系也不能僵化,社團終究是人的集合。
學生們的意見要能被表達,我們要能夠討論跟檢討體制哪裡出了問題。
這樣,體系不僅有提前公開的優勢,也會逐漸自我精進、迭代改善。
良好的環境,會啟發我們每一個人。
如何建立一個良好的環境?
我們可以看看諾貝爾經濟學得主克勞蒂雅‧高爾丁在研究中指出的:
「盲選程序孕育了招聘的公平性,提高女性在交響樂團中的比例。」
原來,遮蓋眼睛,減少不必要的訊息,反而會降低偏見,讓我們更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