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牠住在心裡最柔軟的一隅,
有時像一隻小獸,蜷伏在愛與恐懼之間,
舔舐著記憶裡的傷口,也貪戀著被關注的溫度。當世界給了風,牠便以防衛回應;
當世界給了光,牠卻害怕被照見。
牠說:「愛我吧。」可那聲音聽起來,
像是在乞求,也像在吶喊。
於是我們學會安撫牠,
卻不知何時開始被牠牽著走——替牠生氣,
替牠辯護,甚至在愛裡,也只是用盔甲擁抱。
佛說,一切情緒皆如雲,無生無滅;
但人心太真,總忍不住以為那是自己。
於是我們誤把「縱容」當,「觀照」
誤把「溺愛」,當「理解」
在那片混濁的愛裡,牠長成了一座溫柔的牢籠。
但
牠並不壞。
牠只是太渴,太想被聽見。
若我們願意輕輕地看著牠—不責備,也不奉祀
那麼有一天,牠會在風裡睡去,而我們,
終於能以清明的心,去真正愛——那個無須名字的自己。
「愛自己的 牠」本身就像一個鏡像謎題——
在語義上模糊,在心性上誠實。
因為那個「牠」,其實正是那個想被愛的「我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