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你承受失去親人無法自拔的痛苦和怨恨時,可曾聽見身邊人的痛苦申吟?
趙容弼的父親趙尚泰將太太的死怪罪在高美子的身上,連帶著怨恨高美子女兒趙三達而阻止男女主角相愛。趙容弼的奶奶即始失智,也在偶爾回神時,狠狠的咒罵、撕扯著高美子的頭髮,說她害死自己的女兒。
高美子對著趙尚泰哭喊著:不是只有你失去了富美子,我也失去了我最好的朋友; 不是只有你痛苦,我也很痛苦....
高美子始終活在內疚和自責中,忍耐著接受眾人的指責,她以為委曲能夠求全,卻忽略了在委曲的關係裏,每個人都持續受到傷害。
當失去的痛苦來臨,我用自己的方式忙著扛痛苦、忙著為自己的情緒找出口,卻沒看見,痛苦也公平的對待身邊每個人。
七年前父親過世,身為長女的我理所當然的扛起了治喪事宜。我最好的朋友也是父親的乾女兒(雖未有拜乾親的儀式,但二十多年來都是這樣向外人介紹彼此的關係),希望將名字放在訃文上且家祭時站在家屬席上,卻被我一一拒絶。
在失去父親的悲痛中,我粗暴的想將父親的一切佔為已有,為的是推卸曾經用千百種理由來逃避陪伴因退休失去自我價值、因病痛而憤世嫉俗並將脾氣發在家人身上的父親的責任、為得是降低結婚後重心放在夫家而忽略原生家庭的愧疚感 - 父親的離世對我無疑是種卸責的懲罰 - 我想用治喪的盡責,來讓自己心裏好過些,持續催眠自己"我是對的,我沒有錯"。
二十多年來,好友對父親的噓寒問暖比我還要勤、禮數比我還周到,然而最後一程,我只看見自己失去父親的痛苦,卻忽略了,她也從此失去了父親。
喪禮後,好友和我斷了溝通和交流,但她仍然三不五時從新竹北上探望母親,陪母親四處遊玩。
父親走後這七年來,我始終背負著對好友的自責和愧疚,對於她的付出,除了感謝已不知道用什麼方式回報和表達。
去年,我動手術,好友從母親那得知消息,主動關心的訊息和見面開始變得頻繁。我試著將自己過去的掙扎和近況與她分享,她很開心的說:認識妳到現在,妳從不曾講心事,我覺得自己被妳拒絶在外;現在﹐妳願意跟我分享,我只想告訴妳,我永遠都在妳身邊,不論什麼事我都會跟妳分擔,放心。
失去親人的痛苦,會公平的對待每個人。
當妳回頭看看被痛苦打擊的身邊人,會發現自己並不孤獨,會發現他們與妳有著相同的情緒和感受,他們可以是陪伴妳、支持妳前進的力量,只要妳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