睽違了一年多,重拾《羞辱創傷》續寫自我和解的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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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羞辱創傷出現的時候,我們會為了這個情況發展防衛機制,而這樣的機制隨著時間流逝,也會逐漸形成我們難以動搖的核心信念,接著應對這樣的信念,每個人都會長出自己的生存策略。
根據作者所說,我們常見的反應有三大類:迎戰、逃避、僵化
。
這三者的共同點都在於「控制」,只是對象不太一樣。迎戰就是靠著控制別人來獲取安全感,而逃避跟僵化則是控制自己,每個人出現的情況可能是混合的,所以其實不需要將自己直接套入哪一類型。
那麼我常提到的「討好」,也是一種防衛機轉,作為維持人際關係的應對方式之一,代表會先忽略自己的感受、情緒和需求,迎合另一方的需要,而隱憂即自我價值和意義感全立於「我做了什麼,而非我是怎麼樣的人」。
或許你也曾自問這些問題:
為什麼是我?
我該怎麼做,才不會再受傷?
在書中有針對這2個問題各自解析的精彩,不過我就拿自己比較有感的部分和讀者分享。
對於自我認同不高,通常帶有負面的意涵,也常會把問題源頭導回自己身上。
「自我懷疑」就屬這一塊,好比過去我有其中一位照顧者比較容易表露情緒,但是小小孩的我觀察到,這個社會並不欣賞情緒多的人,比如憤怒和哭,似乎都在暗示這個人的脆弱和瑕疵。
懂得察言觀色,在社會裡是個不錯的技能,上手了人生順利一半,但可怕之處在於,過度察言觀色,反而抑制自己的感受,該如何反應表現都必須先看別人臉色,間接把主導權讓給別人,且難以為自己建立底線和標準。
容器有限,裝滿了別人,哪兒容得下自己?
以我的例子而言,我把「負面情緒」當作壞的、不好的,所以我也盡力避免出現這些情緒,但只要是人,本來就不可能控制哪時應該出現什麼的情緒,便接著延伸到下一個問題。
這個問題,同時也是一個生存策略。
我常常先解決事情,再解決情緒,所以事件發生的當下,有情緒要浮上來,我第一反應就是先壓住。
想哭,等一下。好像有點生氣,等一下。
我想這是部分心理文章會提到,要先觀察自己的情緒,為什麼以及怎麼來的。處理不好就是,會越來越搞不懂自己的情緒,甚至有些人還鼓勵,因為情緒穩定似乎成為一個完人的必備條件。
當時我從公家機關轉到私人機構,除了單位結構的不同,也跨到電商領域。
初次踏進以數字為導向的決策方式,顛覆我擅長的抽象分析和表達,要能用證據和績效說服主管,不可輕易有模糊帶過,所以我除了得反覆說到主管理解,也得放下被指正的不耐和自尊心。
當時並沒有意識到自己是藏在羊群中的牧羊犬,我想著我也是羊,那就做羊該做的事,有別於過往能自由奔跑的環境下,在固定的時間吃草,接著身上被榨出該產出的價值給農場主人。
真實落地後不停和自己說,「這就是社會的規則,現在都是磨練,聽從主管的就好。」
對於成本控管或是產品製作流程都不懂的小毛頭,把情緒關掉不感受、不觸碰,就不會感受到這份工作有這麼難熬,更何況對方還給我這外行的機會,搞得自己像要報恩一樣。
當時也得在週末從早到晚進修,沒有給足自己時間休息和沉澱,時間一久,那些在內心海溝暗湧的情緒就在某日下班後爆發了。
原以為拔掉主電源就沒事了,沒預料自己會在什麼都沒想的情況下崩潰。所幸也沒小看這個警訊,花了一些時間憂鬱也焦慮,自己出了問題,就努力把自己修好。
為了不失控,為了安好自己的獸性,無論是情緒還是外在事件,我總是很愛幫別人想好理由,對方也是不得已,扮演好他的角色來和我互動而已,這時我卻將感受的主導權轉移給了他人,我不相信自己的感受,對方遇到這些難處,我來幫忙處理吧。
我把自己的底線弄糊了,自己煮了一鍋壞粥得想辦法吞下。明明有些事情就是別人的事,就突然被推上滅火,而大家都為我身為救火隊的一員掌聲鼓勵,心想簡直莫名其妙,為什麼我站在這裡接受讚賞,沒救起來也需要承擔責任。
在我努力變好的同時,沒辦法甩走自認糟糕的我,在你以為生活會好起來之時,照鏡子依舊是那個常因一點小事就莫名感動的女孩,理性上覺得擁有這樣特質的自己很脆弱,而我討厭脆弱,所以才想變強。
從反抗到逐漸接納,是我意識到自己把焦點放在那些「待改進」,而非珍惜原有的本質與特色。
我覺得自己變得健康多了,現在我更常哭,不去和真實的我對抗,而是一次次安慰內心的小女孩。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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