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人唯才」是真的嗎？

結束。

騙稿費的第三行。

這裡不是巴哈，所以不能講這麼短，這一篇主要是因為咖啡館的Targus老大提到，最近選舉講一大堆「用人不分藍綠」這種鬼話，台灣然好像很不喜歡「贏家全拿」這種東西。

這個嘛，也不是不能理解，但台灣人為什麼會有如此排斥「用人唯親」這種概念，的確不能用表面來解釋，雖然每一個人上台後找的一定都是自家人，但也要唬爛民眾或洗腦洗成是用人唯才。咦？這不是等於說，決定是不是真的用人唯才，是看誰有媒體詮釋權嗎？有詮釋權在手，就算找自家的企鵝當院長，也可以把企鵝吹捧成動物界天才，施政必可依循自然天理…。(註：宣傳與洗腦向來是製造人才的最快途徑。)

這跟金二世傳位給金三世一樣，照例要把偉大領袖吹捧成天才嗎？是啊，看國外的就覺得真是好好笑，自己鍾愛的政客用自家小狗當官就說是內舉不避親，台灣人還真的沒有戴有色眼鏡。（註：只不過眼鏡有裝特定波長的濾光片。)

但是，筆者不能光敲一堆煽情的話就混過去，讓我們回歸到一些基本的道理，那就是「什麼是人才」？請看下圖，相信讀者應該都可以能理解，人的天賦資質確有差異吧，依照常態分布來看，我們要把在最右端的那批人稱作資賦優異應無問題。(註：筆者承認這常態分布畫得很糟，這是用word手繪的，請當成就是常態分布吧。)

如果我們要把人才定義成A區間的，那麼用國中基測的PR值來說，大概都是要90以上吧，以此標準來看，大學必須是台清交畢業的才是人才囉？不過現實當然不是這樣，所以我們必須把標準放寬，就把上圖當成以「綜合能力」的常態分布吧。（註：就當成是天資X經驗吧。)

這意思是說，一個國家中，大概有10%的人，算是整體能力在頂尖，足以堪稱人才了吧，也就是說台灣2300萬人中，有230萬是人才？這又好像太多了，那如果把年齡的前後段扣掉呢？就當我們昧於現實的相信只有一半年紀的人是人才好了，那也還有115萬人。（註：雖然我們都知道，讓E的人去管理政府會是災難，不過多半的人也不肯承認，就算是BCD區間的人，也會製造災難。而我們一般民眾多半的程度，都在BCD這些專搞災難的區域內。)

呃，讓我們用各行各業的人才來定義好了，假設有365行，那麼平均一下，各行各業的人才會各有3150人，就算極端點的我們認為只有前1%的才算人才，那麼也還有315人。以台灣目前藍綠支持比來看，綠的算有150人，藍的多一點就算165人，這怎麼看都讓人覺得，就算都任用自己支持者，也還有一百多人可以挑，怎樣都不需要找反對自己的人吧？(註：讀者可以想像一下，某黨宣稱有150人以上的部長候補名單，這是怎樣的光景。)

所以，想走這條路來說明我們必須「跨越藍綠用人唯才」，顯然說不通。而且事實上，除非是那種萬中取一的天才，不然只要在這1%內的高手，我們很難說到底誰高誰低，相信讀者依照自己的個人經驗，大概也可以察覺到，多數人的智識水準並不會差的太多，多半差在專精的領域不同與個人經驗上。(註：很多事情是有「眉角」的，沒作過就不會知道。那我們不知道該怎麼辦？不會就去學啊，沒時間就問專家啊，不學又不問，光看媒體唬爛就信，笨死活該。)

到此為止，讀者應該也可以明白，若我們不管任何人際關係與黨派立場，純粹看一個人在此行業的專精程度，隨便一行都可以挑出幾百個頂尖人物。既然如此，所謂的「不分藍綠的用人」，如果不是基本的數學程度太差，就是故意騙人。數學程度太差，代表我們居然選出一個不是人才的政客，選到一個騙人的則代表我們自己太笨。(註：被騙第一次是悲劇、第二次是鬧劇、第三次是喜劇。每次都被騙，悲劇屬於沒被騙的人。)

讓我們脫離統計的地獄，回歸一下正常的狀況，一個人一輩子可能認識到各行各業的頂尖專家嗎？顯然不可能。一個人可能在三天內對一個人徹底的信賴嗎？顯然也不會。所以一個民選政務官是不可能靠他一個人，就能夠找到各行各業的專家，而且這些專家還要能夠信賴，更不可能是一天兩天的事情。(註：三顧茅廬是古代一個請人的龜毛故事。能力越好的人通常越龜毛難請。)

所以，一個民選政務官假設要找各行各業的專家來管理政府，方法不出下面幾個。一、該行業專家多數推薦，二、可信賴的親友幕僚推薦，三、自己正好就有認識到。請讀者注意，找人才可不是只有能力好就可以，我們一般公司行號選人，除非是那種司機品管，只要有駕照或是基本工作經驗就不會出大問題者。哪個管理階層是隨便挑人的？(註：有誰看過徵總經理，跟徵清潔隊員一樣成千上百的？)

管理階層的挑選，也不出幾個管道。自家親友 (俗稱皇親國戚)、口碑推薦(同業之間早有風聞)、公開徵才(但在可信任前絕對不會把大權交給他)。說白一點，就是該人必須可以信任，基本的管理風險就是怕找錯人，先不提掏空公司或是到處收回扣這種行為，萬一能力不如預期害公司虧損連連不就慘了。所以一般的作法，多半都是先找風險預期較小的，會破格任用或徵選的狀況，通常出在公司要完蛋或是實驗性質高的部門上。(註：五洲製藥吳董理念，先講究不傷身體，再講究效果。)

說穿了，關鍵還是在人脈上，一個人擅於管理，可以挑選到眼光不錯的左右手，這些幕僚自然就會去找到不錯的人，整個團隊運作就不會太糟。

只不過，民選政務官，有機會慢慢去挑人嗎？這可不是經營公司，可以慢慢成長。民選政客是要馬上就上手，絕無時間去慢慢徵人，而整個政府又不是十人小公司，老闆一人就可掌握。政客的選才，多半是挑可信賴的人(若能力又不差更好)，由此人去組團隊，我們看到一個政客說話會顛三倒四，通常是因為團隊出狀況，不見得是此人廢渣。(註：不過團隊出狀況，通常代表這政客要完蛋了，幕僚在替自己找出路沒空鳥他。若真的幕僚太差勁，此人的選才標準也算廢渣了。)

我們可以考慮一下極端的狀況，假設某政客真的都沒有認識相關行業的人才呢？或這行業因為立場問題，普遍不能信任，那會出什麼狀況？實際的情況會是，他寧可挑這行業中少數支持自己的人來當，結果多數的人都反對，反對到很難做事。或是條件交換，讓這行業中的高手願意幫忙，只不過利益交換常代表信任基礎薄弱就是。(註：不然還能怎麼辦？每個人都要搞你，但偏偏你就是不能放給他們死。總不能說因為沒有可以用的人，所以暫時關門不營業吧。)

這邊還沒考慮到鬥爭問題，不同立場的人會怎樣鬥爭，派系糾葛會是怎樣等等，這討論下去更加複雜。總之，「不分藍綠用人唯才」基本上就是空話，用來騙死老百姓中間選民用的。

讓我們回到現實上吧，多數的人其實都不具有優秀能力，連看人的眼光都不會好到哪去，這跟年齡有正相關但非絕對。確實經驗越多看人也越準，但隔行如隔山，很多事情不知道就是不知道，我們一般民眾怎麼可能去分辨那些頂尖人才的些微差異？到頭來還不就黨同伐異，喜歡的政客怎麼說就怎麼信。(註：所以民主講責任政治，給你上台去幹，幹不好就滾。哪來那麼多廢話。)

那我們怎麼辦？依照實績來看也不錯，例如今天要選新台大校長，李遠哲給你選如何，諾貝爾這個「實績」至少台灣還沒人可以嗆下去吧。你說李遠哲教育不專業？別鬧了，當你會去找拿諾貝爾得主麻煩，挑東揀西在雞蛋挑骨頭就是不相信他可以搞教育，卻同時相信一個特異功能妖道是教育專家，這才是腦袋進水吧。(註：拿諾貝爾李當例子，主要是取其極端性，畢竟台灣還沒哪根蔥敢宣稱自己有超越諾貝爾的實力。至於某些宣稱諾貝爾化學獎得主不懂化學的天才，筆者只能說WTF。)

各行各業的專家通常很難挑出頂尖的，因為天賦資質的差異實在不大，鮮少有人是天才到無人可及的程度。筆者必須跟各位讀者講點很難聽的，看一個人對數學、邏輯的程度，就可以明瞭是不是天資卓越了，有些程度的落差是「努力」追不上的。在你很努力的同時，人家可沒閒著，人生的道路不是龜兔賽跑的故事這麼勵志。(註：根據搞笑諾貝爾獎的研究指出，如果一個人從來感覺不出天才與自身凡人的差異。那通常代表此人沒有正常的智識水準，因為越笨的人越感覺不出人與人之間的差異。)

真實的社會，每一個人都有他的人脈，每一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小社會，我們都有自己的背景與所屬系統，這些大圈小圈互相圈圈相扣的世界，才是真實的。要求一個政客上台後，一定要不分藍綠的用人唯才，通常只代表你很害怕不屬於自己系統的人上台，會剝奪自己原有的利益。(註：例如筆者某親戚，怕死某人當選議員，因為這樣地方的工程就會轉包到敵手去。你說這兩家地區小包商誰比較專業？)

當然，事情還是有分對與錯的，並不是每一件事情都分藍綠色彩，只是我們願不願意相信，或是我們有無那個能力去分辨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