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了50多年,才慢慢撫平一些不解、不滿和不平,也練習把從小到大聽到的指責和批評,轉化為動力和優點。有老師說,我能夠長成這樣,真的不容易。
媽媽老了,我也成熟了,但肩上照顧的責任更重了,《女兒心上名為媽媽的傷口》,這本書,戳中我好多傷口,但幸好沒那麼痛了。讓我這個成年的女兒,更能學習無愧疚感的 課題分離,找到和媽媽相處的正確方法。
將討好媽媽視為首要責任?
活到現在,是的,「我焦慮的起點與終點是媽媽」,身為她唯一的照顧者,很多人都說我是孝女,其實只有自己知道,這是責無旁貸的責任和壓力。
從小到大就被灌輸一個觀念,「妳媽只有你一個人可以依靠」,獨生女宿命就是長大要奉養媽媽、孝順媽媽,所以心裡常充滿著對媽媽的掛念與擔憂,讀書的科系為了她,工作的選擇也為了她。
但義無反顧照顧她的時候,心裡其實有些嘀咕:「她小時候也這樣照顧過我嗎?」、「我對她的好,她看得到嗎?」、「她有肯定過我嗎?」
承接母親的厭世和孤單?
從小到大,從沒有得到媽媽的一句讚美,也很少看到她的笑容,只有接收到她日復一日的責罵、時時的叨念,還有感受到被鄰居的排擠,繼父們的忍耐和無奈。
三次的婚姻,還有性格的獨特,加上不識字、無法融入主流社會,其實可以感受到她的寂寞與孤單,但她將情緒轉嫁到我身上時,變成了千斤萬斤的壓力。
她擅長 情緒操縱,因為她知道對我心理施壓,我逃不開,也不敢逃開,她為了不失去我,竭盡所能地建立依賴的關係,展現完全的無能,如書中所述「她只是個無法同理他人的絕望女性」。
總是做得不夠多,又做得不夠好的焦慮?
媽媽是完美主義者,我也覺得自己老是做不好,就算小時候成績考第一名,還是覺得體育很差、美術不好,當了很多次模範生,還被媽媽笑:「你算什麼模範?」
我很擔心媽媽的情緒會「遺傳」給我,也很害怕,像她一樣成為情緒嬰兒,她看什麼都不順眼,我也覺得要滿足她的要求,比滿足職場、人生的任何一個人都難。
就算當了媽媽,我也懷疑自己:「不被理解的女兒,能夠成為好的母親」嗎?我提醒自己不要試圖控制孩子,更必須要調節情緒,不能在女兒面前哭泣或發怒,就算一直努力,好像也沒辦法成為一個理想的母親。
跟媽媽和解,也是跟自己的和好
現在,是時候原諒了,諒解對方,也同理自己。我練習了好久,才稍微放下自己期望中的「好媽媽框架」,因為自己得先幸福、愛自己才行。
要怎麼修復內心的創傷?又該如何處理對媽媽的情緒?作者寫:「先盡情地恨,才能放心地去愛」,她發現在療癒過程中,有一個共同的脈絡。
第一階段,認為「問題=我」;第二階段,發現媽媽的殘酷;第三階段,藉由哀悼驅散源於媽媽的創傷;第四階段,心疼自己。
是的,先「看清」:我想要的愛和支持,媽媽不會、也無法給;「面對」真實的感受:在心上的傷口,是真實的,有時候會對媽媽產生討厭和怨恨也是真實的;然後才能「看見」:媽媽對我的傷害,或許也是她的媽媽對她造成傷害;然後,才能真正的原諒媽媽。
我把媽媽當成耍賴的小孩,也知道她心裡生病了,既然醫生能「視病如親」,我也可以把她當作需要照顧的病人就好,建立起 #情緒界線。透過書寫,藉由閱讀,還有其他親人的愛,慢慢讓疼痛感減低。
謝謝遍體鱗傷,也努力活著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