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馬列的「加法」和對儒家的「減法」

無論是馬克思主義，還是儒家學說，都被歷史事實一再證明是一種失敗的思想體系。當然它們也還有一些很有價值的東西。但總有那麼些中國人，或出於利益、或出於面子、或出於自以為是地認為它們是一個必須借助的手段，而極力維護它們，為它們辯護。

他們為之辯護的方法都是對這兩種學說加以「修正」。對馬克思主義，通常是採用「加法」，即在馬克思主義原來的基礎上不斷加上新的東西，謂之為「馬克思主義的新發展」。而對儒家呢，通常採用「減法」。有的說，漢儒才是「真正」的儒學，後來的理學就不是了；有的說，只有孔子的思想才是「真正」的儒學，但被後來的人給歪曲了。

按照科學哲學家拉卡托斯的科學綱領理論，科學綱領分為進步的科學綱領和退化的科學綱領。拉卡托斯在《科學研究綱領方法論》中就明確指出馬克思主義早已是一種退化的科學綱領。他寫道，「在一個進步的研究綱領中，理論導致發現迄今不為人們所知的新穎事實。相反，在退化的研究綱領中，理論只是為了適應已知的事實才構造出來的。例如，馬克思主義可曾成功地預測過驚人的新穎事實沒有？從來沒有！它只有一些著名的失敗的預測：它預測過工人階級的絕對貧困。它預測過第一次社會主義革命將發生在工業最發達的社會。它預測過社會主義社會將不再發生革命。它預測過在社會主義國家之間將沒有任何利害衝突。馬克思主義者只是在不斷對他們所有的失敗做出說明：他們發明了一個帝國主義論來說明工人階級生活水準的不斷提高；他們甚至「說明」了為什麼第一次社會主義革命發生在工業落後的俄國。他們「說明」了1953年的柏林事件、1956年的布達佩斯起義、1968年的布拉格之春。他們「說明」了俄華衝突。但他們的輔助假說都是事後為了保護馬克思主義理論不受事實的反駁而編造出來的。牛頓的綱領導致新穎的事實；而馬克思主義的綱領落後於事實,並正在迅速奔跑以趕上事實。」

總之，一個進步的科學綱領，它能夠解釋已存事實和較好地預測未來。即使它與經驗事實相違，如果它通過修改輔助性條件而非理論核心能重新達到解釋已存事實和較好地預測未來，那它仍然是可取的，是可以採信，是進步的科學綱領。而如果一個科學綱領或一個學說總是疲於奔命地在修正自己，甚至放棄了自己的核心理論，以適應對現存事實的解釋，更談不上準確地預測未來了，那就是一個退化的科學綱領，是不可採信與應當拋棄的。

2006年12月17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