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好了,我要的是一個禮貌。
一個家長上禮拜五,因為小孩確診,上班前打電話給我,急急忙忙不斷責怪自己,不知道為什麼小孩確診了。我說媽媽不用緊張,學校這邊怎麼做,我會後續跟您連絡。
其實,現在每天陽性的人數這麼多,依比例來看,我們身邊出現確診居隔的人,也是見怪不怪了。光是這禮拜我就有兩位同事隔離,其中一個是班上的生物老師,我得代課(想到就疲憊)。我跟學生說:沒辦法我是導師,我也不想但我還是會幫忙代課(這一段感覺很現實,但教書是我的工作,我不是做慈善事業)。
回頭談那位家長,其實這位家長,從之前的電話中,就微微的感覺到她強勢的主導感。聯絡簿上寫著『我認為如果早上排了考試,老師就不要交代事情,讓學生專心考試。』我知道啊,如果可以不用管理班級,不用交代事情,我非常願意早上,中午,下午,任何時間都不要講話。
我不是第一天教書好嗎。
家長常常忘記一件事:沒錯,我沒有生養小孩,但我教書十幾年來,在國中這個教學場域裡,經手過的小孩比妳多非常多。一個老師在剛開學要處理的雜事,多如牛毛,但偏偏我們只有一點時間可以運用,只好讓學生邊考試,邊講(洗腦)一些要注意的事。考差了是老師愛講話,害得我家小孩失常。那老師不處理生活教育,班級常規差,不適合讀書,考差了要怪誰。
今天小孩確診了,在意的是『段考怎麼辦,學校怎麼補考?』;孩子的書本整理好放門口,通知來領回家,中午回覆:『我已經出門上班了,沒有人可以拿。』;下班回到家,訊息傳來:『拿回來的課本講義裡面沒有聯絡簿,她也不知道今天作業是什麼?』
一一處理完後,只感覺到一股不適感,倒不是處理瑣事煩雜,而是一句句話感受不到一種真誠的禮貌,話直的令人微微不舒服,彷彿老師做這些事都是應該的。
說是也不是,說不是也是。
只是,我不是不願意做,我也很樂意做,但聽好了,我要的是一個禮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