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周是姐姐學校期中考,這周輪到弟弟小一期中考。畢竟是升小一後,第一次面對人生中的大考,週日特地挪出行程,待在家陪弟弟複習功課。
但因為姐姐才剛考完不用複習,便在旁邊做起手做勞作。弟弟看了心裡很不是滋味,跳針式地嚷嚷著:「為什麼姐姐都不用複習?」然後,就看見他化身為爬蟲類動物,趴在客廳地上哭鬧翻滾,說什麼也不願複習。
有過姐姐小一也曾變成爬蟲類動物的經驗,看到弟弟也變成爬蟲類,身為媽媽的我,早已見怪不怪。但不管我怎麼勸說,爬蟲類兒子依舊在地上哭鬧不休,也忍不住開始煩躁起來,便先讓自己離開現場,拿起老公剛幫我泡好的咖啡,和女兒一起坐在餐桌。
這時候,原本正在做手做勞作的姐姐,看到弟弟變成爬蟲類動物,居然笑著自嘲說:「媽媽,僑僑也跟我之前一樣耶!」
懂得自嘲,是一種能力,它代表著一種自信。這對臉皮薄的女兒來說,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正當我一邊啜飲著咖啡,一邊思考著要怎麼化解這局時,女兒便轉過身對我說:「媽媽,沒關係,我會說爬說語,我來跟他溝通。」
接著,就看見她咚咚地跑到弟弟身邊,發出「嘶嘶嘶」的聲音,像是在說爬說語。我見狀忍不住笑了,弟弟聽完也不禁破涕為笑。於是,姐姐便把弟弟帶到餐桌,開始當起小老師,陪弟弟複習功課,甚至還出考卷給我寫,要我跟弟弟比賽看誰寫得快。
「來!你先把這裡寫完,我坐在旁邊,你有不會的可以問我。」
「你這邊要注意喔!題目沒看清楚,這裡有陷阱。」
「沒關係,錯了也沒關係,擦掉再訂正就好。」
「弟弟你很棒耶!寫的比媽媽快!」
「媽媽你這樣不行喔!要多加油!」
我在旁邊聽著這些熟悉的話語,有種莫名的感動。這是平常陪他們複習功課時,我常說的話。看到姐姐耐心地教著弟弟,一題一題引導他如何解題,即使偶爾弟弟因為寫錯鬧起脾氣,姐姐也會在旁邊用她的方式陪弟弟走出情緒。看著這一幕,內心洋溢著滿滿的幸福感。
突然想起曾在書上看到的寓言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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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天,在草原上的小獅子問牠的媽媽:「幸福在什麼地方?」
獅子媽媽說:「幸福就在你的尾巴上。」
於是,小獅子不停地追著自己的尾巴,它追了一整天也追不到。
牠把這個情形告訴媽媽。
獅子媽媽笑著說:「其實你不用刻意尋找幸福,只要你一直往前走,幸福,便會自然而然地跟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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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福不必刻意追逐,越追逐只會弄得自己越累。幸福無須向外追尋,而是悄悄地隱藏在生活的角落裡,等待我們用心發掘。
有陣子,因為工作陷入低潮,覺得自己都已經三十幾歲了,卻好像一事無成。做的不是自己喜歡的工作,待在小公司沒什麼發展,每天晚上回來還得熬夜翻譯,弄得自己身心俱疲。
但當我的內心充滿抱怨時,自然看不見尾巴上的幸福。跟老公深夜促膝長談後,才發現我失去了自己的北極星,迷失了方向。人生中最重要的不是去追尋外在的功名成就,也不是拼命累積財富,而是好好經營與身邊人的關係,這才是幸福的泉源。
而一直以來我最在乎的,就是能夠陪伴孩子好好長大。因此在生完老大重返職場找工作時,我設定的目標不是每月有多少收入,而是希望找一份不用到處奔波出差、離家近、可以準時下班的工作。
如願找到這樣的一份工作,工作了幾年後,孩子也比較大了,卻又不甘於自己的人生只有這樣,內心隱藏的工作狂開始蠢蠢欲動。趁下班後接起翻譯工作,有段時間甚至還在假日接作文班導師的工作。連我媽看了都忍不住虧我:「你是有那麼缺錢喔?」
但深入挖掘後,我知道自己缺的不是錢,而是自我價值感,內在充滿了匱乏感,總覺得自己還不夠好,做得還不夠多,想透過多做點什麼來證明自己的價值。到最後把自己弄垮了,睡眠不足的我,那段時間脾氣變得特別暴躁。某天,當怒吼完孩子後,才驚覺:「這樣的人生真的是我要的嗎?」
於是,我辭去假日作文班的工作,翻譯也只接自己真正喜歡的書,工作上也不再當凡事只想衝第一的業務。從心態上做了改變調整後,重新定位自己的方向,腳步也變得比較踏實。當我決定邁開腳步繼續往前走,不再汲汲營營追逐時,幸福自然就跟在後面了。
跟在我尾巴後面的幸福,是你們滿足的笑臉。能陪伴你們長大,這才是無可取代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