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著孤島的女孩】
◎ 哈利.梅瑟
#書摘
天空逐漸亮了,她已在昨夜死去。不是永遠死去,也不是最後一次死去。死亡的方式太多太多。
她已不再期望事情照她的計畫進行,因爲事情要怎麼發生,它就會怎麼發生。沒有一件事情是容易的,但是沒有關係,只要她繼續工作就行了。她會做好一件,再做另一件。
她已經打定主意,要按部就班地去做,這是她在島上學來的,事情要一步一步地來。每天、每季、每一年⋯⋯終其一生,都要一步一步來,上學就是她按部就班做事的一部份。
我童年時期最重要的一本書,漢聲成長文學套書裡的《守著孤島的女孩》。
那甚至不是我的書,是姑姑家裡好幾套書的其中一本,那個年代好流行套書,偉人套書、世界名著套書啦⋯⋯
每年過年時會到姑姑家,我會趁那幾個小時,珍惜地重讀《守著孤島的女孩》一遍又一遍,就這樣過了好幾年。
十多歲時開始不回家過年,這本書就此停留在童年時光。
▍人是/不是一座孤島
女主角歐麗兒是一個富家千金,被家庭的各種規條禁錮,只有母親和妹妹能讓她打開心房,但在歐麗兒十六歲前,兩人相繼因意外過世,她的世界崩塌。
她決意要離開這個家,沒有媽媽與妹妹,這個家沒有什麼可留戀,她計畫逃到父親閒置的一座孤島渡過暑假,但因為一場暴風雨將木筏打壞,本來一個月的放空之旅被迫變成孤島求生七個月。
也許歐麗兒往孤島前進時,實際上是走進了自己心中那塊孤獨。John Donne說:「沒有人能活得像一座孤島。」也許生活上必須仰賴許多人,但在熙熙攘攘中,誰願意穿過表象去瞭解你的內裡,終究,我被獨自遺留在自己裡面。
▍離開讓你哭的地方
《守著孤島的女孩》讓童年的我心生嚮往,就是,一個人也能活下去,還有,世上會有一個地方讓你不再被人傷害。
離開讓你哭的地方不是再也不哭了,那傷心可能會持續很久很久,伏流在你的血液之中,也許從此活得像杯弓蛇影般,什麼都會讓你感到受傷。
於是我練習接住自己,掉落了,再一次接住自己,但有時候還是會失手,直到現在都是。
▍惡地求生
書中用了許多篇章寫歐麗兒在野外求生的過程,從吃自己準備的料理包食品,到採集野果,最後她開始狩獵。
為了生存,她把視為朋友的浣熊殺了,牠的皮毛為歐麗兒取暖,牠的血肉連同骨髓歐麗兒都一點不剩的吃了,歐麗兒吃著吃著心冷了,我想那隻浣熊也代表某部分的她自己,死去了什麼,為了讓其他什麼繼續活下去。
▍絕望是好事
這並不適用於每個人,但就我的成長經驗,絕望是一件好事,沒有無謂的盼望就不會失望,不要期待有人關心你好不好,生日就只是另一個普通的一天,「我起床了、我今天有吃飯、我睡了」,自己跟自己這樣對話。
把期望的這些時間力氣放在絕對不會辜負你的東西上,這就是為什麼我從小就愛看書,或者看看天空吧,每一天的天空都這麼美,而且永遠與我同在。
在《人生4千個禮拜》也寫過絕望,作者說絕望是不再希冀事情有所改善,於是我們真正能自己生出力量去做我們能做到的事,改變就從這裡開始。
▍你笑起來很好看
多年後再次重讀《守著孤島的女孩》,我仍未長成一個有力量的大人,奇妙的是我並不因此感到抱歉,我想走回那個時空那個房間,坐在趁著過年不知道第幾遍讀著這本書的小女孩旁邊,就靜靜坐著、陪著她,直到她看到故事完結。
「不要和別人比傷口
痛苦是比不完的
你已經活了下來
不是活著,是活下來
你要知道現在
你笑起來很好看」
_《人工擁抱》,潘柏霖。
◍ 作者|哈利.梅瑟
◍ 譯者|漢聲雜誌
◍ 出版|英文漢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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