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藥物與我

閱讀時間約 3 分鐘
我很容易過敏,吃的穿的用的都會,別人都沒事只有我呼吸道緊縮或是全身發癢。但做了過敏原測試,我好像並沒有那麼容易過敏。
但很多藥物對我來說效果不大,所以也有點擔心癌症的藥物治療的藥效會不會打折。
所有會嗜睡的藥,大概第一次有效,之後身體就可以抵抗了。所以目前致力尋找各種不同機轉的愛睏藥。有時候為了某些副作用,買來吃幾次無效,而且比健保的精神科藥物還貴,就擺了一些用不到的藥在防潮箱。(我的防潮箱是電子的,雙層且容量大,很貴,但只有幾台相機,所以大部分空間放藥。)
有次花 NTD$3000 自費全身麻醉做胃鏡,等管子拔出來我才問醫師做完了嗎,醫師驚跳問我:「你都沒睡?」所以之後每次需要麻醉都必須跟醫護照會這個經驗,劑量要調整。下一次的胃鏡醫師說:「好的那我這次麻多一點,可是可能會睡很久。」我說好,結果完畢病床被推到恢復室,我便醒來起身上廁所,護理師不放心問我真的可以走路嗎?
很常跑廁所可能也是我代謝快,所以每每在喝醉之前已經把酒精尿完。此生還是有斷片過兩三次,但短期內要再斷片很難,因為身體耐受性被拉高,然後高劑量的日常安眠藥也會失效,很煩。
奉勸各位不要跟我一樣,因為史蒂諾斯發揮得慢,所以吃藥之後一直做事才去睡。有幾次發生奇怪狀況:
  1. 平常洗完澡會換睡衣,睡前會脫掉,但某次起床發現自己穿著外出服。
  2. 隔天早上翻看對話紀錄,嚇到差點失禁。
  3. 朋友說某次視訊通話我做了奇怪的事。
  4. 剛剛發現廚房有吃完的泡麵、一些食物包裝紙(那是 A 的零食,我討厭的口味),還看了電視留下匪夷所思的觀看紀錄。
  5. ...... 其它,先略。
那個狀態的我到底是醒著還是睡著,很神秘。我可以在毫無記憶的狀態下完成很多精細操作,甚至是工作,當成我睡了之後小精靈幫我做事。原來平常有意識之下不會選擇去做的事,說不同價值觀的話,有趣。
有時候日常說的話好像喝醉才會說的,有時吃了安眠藥說話旁人以為我清醒。我分不清楚這句話我說過沒、deadline 前的事情我完成了嗎、24H 365D 運轉不停歇的腦子這時候渙散是因為吃藥還是我老了還是什麼原因、某句很簡白的文字我看懂但不明白、很久沒碰的技能這次摸了一下竟然超上手。
吃了精神科藥物,感覺沒有改善,但是不吃的戒斷症比病發還糟糕,所以吃吧。精神沒有好到可以工作,且前述問題讓我無法穩定有產值的輸出相同水準的作品,這樣要怎麼賺錢?甚是困擾。
比較有感的是,吃藥讓我有了新狀態去壓過原本的。新狀態比較符合現代社會的作息和價值觀,我選擇吃藥變成非本我。我不再是自己,但是成為一個大家比較喜歡的人。
有次問了兩個問題,對方好像沒理解。我問:
  1. 如果情緒高低是個波形圖,每個人都會時高時低,假設躁鬱患者的高峰與低峰會在一段時間內超過安全平均標準,所以需要醫療協助他的波形線穩定一些。若某人的情緒天生就是不斷大起大落且密集變化超過安全值的波形,他還算是「病症」嗎?還是?
  2. 若另一個某人在有意識起,例如 3、4 歲,還沒有經歷重大事件便已有結束自己的念頭,且至今幾十年仍是,當然歷程中有悲喜事件讓這個念頭偶爾輕偶爾強,但念頭是持續的,沒有時效所以不曾停止過,那算是「病症」嗎?還是?
對方不太理解第一個,所以先以他的方式回答第二個,他說:「需要定期回診,觀察念頭是否存在。」但我想問的是念頭會有強弱,但一直都在的情況。
希望有天能找到這些知不知道都對大家無所謂的答案。反正目前我覺得我應該沒有病症,只是生來如此,但我吃藥讓自己有一個可以被接受的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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診斷證明為躁鬱症疾患,但對我來說從有意識開始,我便是生來如此。 藥物有效,但只是讓我不那麼明顯的「輕躁」與「重鬱」。我想這是我的特質而非精神或心理疾病,但是為了在社會上活下來,服藥後變成另一個我,我得以在現實世界生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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