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務正業,到底行不行?」畢業十五年後的某天看到這句話,想起了放榜當天的場景,也回顧起畢業後這段最青春的職場旅程。雖然是誤打誤進入傳播學院,但驀然回首卻覺得,能從這裡畢業/出發,真好!
還記得當年填志願時,很怕背東西的我(文組生)志願卡上清一色都是商院科系,政治大學是唯一的例外。一來是這是一間排名不錯的學校,再來是姐姐共同外宿台北的願望。
當時我數學差一題滿分,英文不及格,三科分數不夠高,五科分數卻又能進政大法律系,就這樣我(被選擇)成為傳說中的「新聞系學生。」完全不是對新聞主播有什麼夢幻憧憬,單純只是因為新聞系是志願卡上寫在政大商院科系後的第一個以五科計分的科系。
當年台灣的生育率還算高,考生數量和如今相比也多很多,考上政大理應還算是可以讓爸媽走路有點風吧!但放榜當天迎接我卻是傻眼的媽媽:「念書那麼辛苦,結果以後還要去當狗仔,你為什麼不能去選個師範學校,當老師又有18%,多好!」下一秒是家人的嘲笑:「哈哈!以後你颱風天要蹲在水裡報新聞了。」我一點也沒有放榜的喜悅,接著當天下午聽到鄰居和媽媽閒聊:
「你女兒考上哪裡?」「你知道嗎!他居然什麼不填去給我寫那個什麼政大新聞系,現在以後畢業以後怎麼辦哪?(嘆氣)」「恭喜耶!政大是很好的學校,新聞系也是台灣最頂尖很有名的,很多名人都從那裏畢業。你女兒很優秀喔!」一時還有點反應不過來的媽媽:「....原來政大是很好的學校喔!謝謝啦!」在此,我想再次謝謝當年幫忙及時平反的鄰居。
想準時畢業請自行加油!不想畢業即失業,請現在就開始努力。
開學第一堂課系主任直接和全班這樣說(怎麼和電影裡的溫馨場景不太一樣?)。當時政大傳院推行學程制,必修課目極少選修科目很多,如果沒有在四年內依照學程的要求修完學分就只有延畢。在業界,無線新聞台獨大的時代已過,網路媒體正在快速崛起,社會對於新聞從業人員的觀感也在急速轉變中。
相較於大部分的科系課表六七成以上是被安排好好,傳院的學生從大一開始就要自己想辦法摸索安排自己的四年,規劃搶課且要順利完修,某種程度上我們好像早了幾年開始職場生存的初階訓練。此外,大家的危機意識也較高,畢竟這科系不像法律、會計、地政等有那麼明確且相對穩定的一條標準參考道路,有些人很早就開始跨入其他領域雙主修輔系等,也有不少人很早在校內外實習單位累積實戰經驗,在一般科系學生花大量時間投入本科系學業時,我們除了本科學業也花了很多時間去探索本科系以外的世界。
這是一個很溫暖的科系,看似鐵血的鞭策,一旦當你有需要時師長同學們永遠會是你的最佳後援。除了傳播專業技能、心理素質的鍛鍊,在這裡我學到更多的是團隊合作,過分優秀的師長同學太多實在無比珍貴。恩師林元輝老師當年開放讓一年級的我選限高年級的「報導文學」更是影響我相當深遠,老師讓我知道一件事:「只要你夠努力夠勇敢,你可以定義屬於你自己的時間軸。」
為興趣奔馳,為現實奮鬥且為使命耕耘。
「你到底在急什麼?」某次面試一位副總見面第一句話就劈頭這樣對我說。還來不及反應他接著說:「我實在沒看過怎麼會有人可以在這麼短的時間做那麼多事情,然後都還做得蠻不錯。」「恩~可能我時間管理的還不錯吧!」多年後出現一個熱門詞彙“時間管理大師”,某種程度上好像也挺適用。
大三下學期因著我關心的議題認識了政大科管所,順利推甄進去後又打開了我的另一個世界。如果說在不少傳院人心中,一般商學院就是有那麼點銅臭,那政大科管所便是很有個性的存在。因為是政大科管我才會想念研究所,而她也是我人生中最棒的一個選擇。
碩班一年級那年金融海嘯爆發,本來想休學先去工作的我聽了老師和學姐的分析後決定先完成學業。接著的12.5年我遊走過設計、遊戲、國際貿易、品牌代理、餐飲、電腦甚至是衛浴產業。誤打誤撞地開過店、待過新創公司、上市櫃公司、國內外的家族企業到全球前五大的品牌商。從商業環節來看,我從市場最前線的業務到全球品牌核心的產品市場PM,品牌商到代理商都有涉略。從職能來看,PM、BM、業務到Marcom是主要的,曾經手的可能含了活動、PR、美編、RD、法務等也都有一定程度的了解和一些相關經驗。對了,中間為了想要聽別人的創業故事,還找了同學寫了一本書《來自土地的夢想事業》。
這些年我沒有給自己設限也沒有明確的目的地,沒有太多現實壓力的我,職涯路上走得有些隨興,沒有積極的追求薪水及位階的成長(有一半原因其實是也不知道該怎麼做)。我再次經歷了無數次的選擇與被選擇,不變的是我依然用著自己的步調過自己的人生。
一位前輩說她為自己的人生設下三個階段:為現實奮鬥,為興趣奔馳,為使命耕耘。我想對我來說我的順序是:為興趣奔馳,為夢想奮鬥,為使命耕耘。
職涯的旅途中,探索外在世界的同時,很重要的是持續再認識自己。這段時間每個人都不一樣,一旦你找到自己的北極星和夢想目的地,那就盡情奮鬥、衝刺突破吧!
多年後我發現我依然喜歡聽人說故事且寫下來和更多人分享,而這也是我近期重新拾筆的原因。老實說新聞系的正業到底是甚麼我也不知道,但再次開始寫作我想某種程度上也是一種回歸正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