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任美國政治學與法哲學協會主席的茱蒂斯N.施克萊 Judith N. Shklar (1928—1992),在她所寫的《平常的惡》裏面提醒我們說:「殘忍、虛偽、勢利和背叛都太過尋常,因此沒什麼可討論的了。」
為什麼?
由於這些平常的惡,太常被討論,以至於我們都會對之掉以輕心,忽略了尋常的小惡,可以產生人神共憤的大惡。
我的天呀,這不就是過去幾天發生在以色列境內的不平常的大惡嗎?
怎麼辦?
施克萊說,法國哲人蒙田很早就意識到,面對惡所需要的是,勇氣。這裏所強調的勇氣,包括在個人層面上,也包括整個社會所需飽含的勇氣。
但是,人類很難做到呀。有沒有「斯斯」之類的,比較簡單的特效藥呢?
有的。一句話:人最要避免的平常的惡就是,殘忍。
我的天呀,這根本一句話頂一萬句。
曾任哈佛大學政治學教授的作者說,希臘人沒有直接討論殘忍,他們說那是病態的獸性(pathological bestiality)。
那麼,希臘悲劇理,伊底帕斯王的弑父娶母、米蒂亞為了報復負心先生而手刃親生子女。他們的不得不為的殘忍,又怎麼說呢?
必須說,殘忍是破壞「神聖秩序」的首惡,也是所有惡的源頭。古希臘人在劇場讓公民看到巨大的惡,揭示了「善的脆弱性」。
只有理性,可以挽回人們走向罪惡深淵的步伐。
這本書有趣的地方是,作者接著說道,因為惡是醜陋的,我們需要勇氣去面對。但是,也因為惡是醜陋的,人們有時候會憐憫行惡的人,一如我們憐憫受惡者。
第三次說,我的天呀。
殘忍讓人覺得恐怖,我們會因為恐怖而心生寬容。對自己寬容,對受害人寬容,乃至於同情起加害者。
But(人生就怕這個,但是),同情跟憐憫在很多時候都是狹隘的,很容易被當下感受所影響的。所以,殘忍會催生殘忍。
因為,殘忍太醜陋,人們不敢直視,反而容忍它的存在。
施克萊在書中,旁徵博引的對小說家和劇作家的作品來勾勒惡的本質。例如,莫里哀和狄更斯的虛偽,珍•奧斯汀的勢利,莎士比亞和孟德斯鳩的憤世嫉俗等等。
平常的惡,隨處可見。衝突跟矛盾,很多時候根本不可能被解決。
作者說我們要避免相信,那些「無限的確認」自己是絕對真誠的人。
這是第四次說我的天了。因為,這不就是在說恐怖份子嗎?
他們就是覺得自己在替天行道,而且彼此經過無限的確認。
要理性。不要跟行惡的人為伍。只能這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