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參加過五次十日內觀課程,一次四念住課程。然而自從身體阻塞非常嚴重後,身體的疼痛和過多的妄想,以及各種敏感與緊張,都會成為每次去內觀最大的考驗。
「客觀觀察感受」、「無論是什麼感受都是無常的」、「對任何感受都保持平等心」,內觀期間葛印卡老師耳提面命,不斷一再重複提醒。然而出現令人感覺極度不愉悅的感受時,還是會發現自己希望那些感受快點過去,或是,怎麼痛那麼久都還沒有變化。內心變得失衡與急躁。
內觀過程主要是修心,而過程中身體的疏通,其實是身體的自癒能力和身體的智慧。完全要交給身體,不要用意念進行控制與干擾,否則會影響身體,也不會得到修心的智慧果實。要完全信任身體發生的任何事情。當然,有些身體情況自己不理解,最好詢問助理老師,讓自己修行方式正確,獲得最佳成果。
前幾次經驗,由於身體的疼痛感還有脹痛感太強,我還是會稍微在太不舒服的時候,身體放鬆下來向後坐,背部沒有完全挺直,但基本上雙腳不會有任何移動。我上次去的時候,就詢問老師,我好像沒有堅強的決心,因為我還是會做放鬆的動作。老師回答:堅強的決心不要流於形式主義。每個人身體結構不同,無法用一個統一標準姿勢來規定,只要坐下時感覺到身體放鬆即可。因此我這樣的情況是允許的。我於是接受了這個指引。但在內觀的過程中,還是會感覺到,假使我稍微放鬆下來,原本身體很緊繃的感覺會快速消散,像是原本累積已久的能量散去了,也會有難以突破之感。
這次我就嘗試著完全不動。腳依然脹痛得不得了。偶爾成功不動,但下一次再打坐的時候,又完全難以忍受了。需要放鬆下來。在掙扎的過程中,有一次突然好奇地觀察腳的感受,例如,觀察到脹的感受,發現小腿就像是毛巾一樣,被用力地擰了很久很久。我發現當我這樣帶著好奇的態度來觀察,我居然沒有疼痛的感受,而可以客觀觀察感受了。
由於這個「好奇觀察感受」居然不會疼痛,我繼續用這樣的方式練習,同時發現:只要我真的客觀觀察感受,不去說「這是疼痛的感受」,而是「脹的感受」,那心就不會因為覺得疼痛而難以忍受,似乎光是這兩個字「疼痛」,就會讓心開始煎熬、難以承受。
我後來每一坐都是這樣進行,不把任何不舒服的感受說成是疼痛的感受,讓心完全脫離對感受的認同,即「這些感受就等於疼痛」的認同。當心脫離了這樣的詮釋後,感受就真的只是感受,而可以完全不動了。
這是在內觀期間的發現,這個發現不能隨意應用在其他場合。畢竟感覺疼痛也是人類的本能,可以避開令人危險的情境。但在內觀中,客觀觀察感受,可以讓我們避免對感受挑三揀四,完全可以利用這些感受來修練自己的心,任何感受都可以拿來修心,慢慢消融貪愛與嗔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