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對應到責任與權利的行為,都很讓人厭惡。而行為的權利義務,要看處在哪個位置才能確認,老師與學生有相對的權利義務,畢業後就沒有了,沒有參考座標的社會運轉不下去,所以失去階級標示的這群人,他們除了純物質的指標,也就沒什麼可以判斷的。所謂的窮到只剩下錢,並不是單純的諷刺而已
窮到只剩錢也不行?不是不行,只是會很糟糕。
糟糕的地方在於,持續這種狀態下去,會延續到既有的階級狀況。由於被阻擋在外的群體,標準一切以錢看齊,簡化的指標,會滲透到現有階級中的邊緣人。邊緣不是指真的很可憐,是相對來說的階級弱勢,或是對現有位置不滿者。通常是群體內的格格不入者,像是公司有定期周末小聚傳統,但不想參加,久了被排擠,算誰的鍋?我們來猜猜看,這位仁兄遇到升遷問題後,會認為懷才不遇、受人嫉妒,還是突然想起從不參與公司內部活動,沒半個同事願意幫忙說話?
換言之,這種簡化標準的指引,滲透到其他階級後,邊緣人、不滿者會傾向簡化既有系統的複雜度,認定關鍵就是錢。業務拉不到?競爭對手私下塞錢;工程做不好?沒打點好上級被針對;公司不賺錢?政商關係不好。
我們去看一下各國近年出現的投機世代,都很習慣把系統問題,簡化成個人私德、貪汙、勾結,好像沒這些問題就不存在了。而他們「都是對的」,因為透過偏見,已經把習慣上業務要拿的分潤當回扣,政治上互相幫忙後有的政治獻金當成圖利。全部都跟錢有關,標準就只有錢。
要說這有錯還真沒有,誰不是為了錢在工作?但這是唯一且至高無上的標準?社會有人情義理,難道休假回來帶盒鳳梨酥請同事吃,是一種利益交換?逢年過節替公司送禮盒去客戶那,是私相授受準備打算要掏空公司了?硬要說這都跟錢有關也行,但你有沒覺得哪裡怪怪的。
綜合以上,投機世代的問題,可以說是主動被動的打掉各種社會存在的既有關係,全部歸納成利益,有些人還會更狹義的只講錢。這就變成傳統的各種互動全部消失,社會行為皆是虛妄,如果連錢都沒賺到,自己就變成一具空殼,如行屍走肉。
我們可以說,這叫做失去重心,生活沒有目標,不知道自己要幹嘛。因為賺錢只是現代生活的手段,賺美金你很開心,因為1萬美金可以買到很多有用的物品,而讓你用一樣的辛苦賺1萬辛巴威幣,什麼東西都買不到,你一定翻臉,這就說明生活重心不是賺「錢」本身,而是可以拿錢去換得什麼。
這個「什麼」,我們可以稱為生活的價值,也就是你想過怎樣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