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篇主要是給有躁鬱症的朋友看的,裡面是筆者對付躁鬱症的經驗,能大致上給予一個方向,讓患者應對躁鬱症。
這篇的內容有點多,絕大多數沒有躁鬱症的讀者,可以略過這篇。但如果你是有慢性憂鬱(常常莫名其妙就會心情不好、變天就自律神經失調)困擾的人,可以參考某些應對方法。
在瞭解躁鬱症的相關知識之後,我們可以知道,躁鬱症是一種周而復始、呈現週期性質的疾病。因此,觀察出躁鬱症的週期趨勢,便有其重要性,雖然不一定可以保證大腦會照週期走,但可以幫助個案掌握一個大概。
而對於自身現在位處什麼狀態,也必須有清楚的認識。
身為一個躁鬱症患者,基本上在與躁鬱症相處多年以後,多少能夠抓的到自己的「生物週期」。比方說,自己能夠根據一些顯著的變化,察覺到目前的狀況。比方說當你發現自己的思維越來越快、活動量增加、食慾改變、睡眠需求減少卻全身充滿力量等,很有可能就是躁期早就已經到了。
但由於實際上有所謂的「混合發作期」,有時候會處在一個既有輕度憂鬱症狀、也有輕躁症狀的狀態,故判定上很困難。實際上,只要知道自己現在大概的狀態,就算控制得非常完美了,至少表示個案對自己的精神狀況有自覺。
畢竟無法自覺的躁鬱症患者和思覺失調症患者很多,光是有自覺已經難能可貴。
前面的文章中也有提到,在美國的研究中,曾有觀察指出,躁鬱症患者可以在1~3天內忽然脫離憂鬱狀態、快速躁轉,故很難來得及換藥,攔截上很有難度。而由於筆者本身也是可以快速啟動躁轉機制的類型,本身的存在就可以證實這個研究的真實性。
然而,由於躁鬱週期的反應往往不是這麼明顯,沒辦法在短時間內觀察出極大的變化。所以,在日常時段,長期的進行紀錄,並做好對自己的觀察就顯得重要。
首先,最重要的事情,便是維護好自己的病識感。除了從基本上認知並承認自己的病況,還包括自我提升、閱讀衛教資訊瞭解自己的疾病、時常注意自己的精神狀況等等,都是維護病識感的基礎。
而有鑑於躁鬱症常常會併發其他的精神疾患,有時在大發作時,理智是很難撐得住場的,這點尤其在重度憂鬱症發作和躁症發作時更是。
在重度憂鬱期,患者可能會萌生「想要放棄治療」的想法(憂鬱症的其中一種症狀就是嚴重的自我忽視與自我放棄,所以這件事情其實很容易發生),因而放棄服藥與放棄治療;而在躁期來臨時,患者可能會因為對躁狂期帶來的快感、而放棄使用情緒穩定劑(尤其是長期服藥後,對於藥理作用有相關瞭解者,更可能做出這種事情。也就是透過降低情緒穩定劑的量,故意來讓自己更HIGH一些)。
而不論在哪一種狀態,都可以看出,實際上要維持住病識感、且完全遵從醫囑服藥,在現實上是非常困難的一件事。而這種變化強大又不穩定的疾病,本身就要求患者要培養靈活應對的能力。
也因此,平時做好的心理建設雖然不能阻擋臨時發作的狀況,但有所準備與瞭解,至少能減少一些焦慮感。與其否認並迴避症狀令其發作,不如正面迎戰,唯有患者對自己的狀況越瞭解,則越能阻止病況加劇。
由於躁鬱症患者的狀況會不斷改變,現實上,看診的週期往往不會與躁鬱症的週期貼合。也因此,患者有責任監督自己的服藥狀況,最基本的,就是要大概理解手上拿到的每個藥到底是拿來做什麼的,還有它到底有沒有在你的身上發生某些副作用。
然而,這其實是有點複雜的問題,有時候手上的藥品五花八門,會讓人搞不清楚狀況。
而醫學上,有些藥物的副作用也不是這麼清楚明白,尤其在現在各種新藥研發速度加快的環境之下,即便資訊公開,複雜的仿單往往也還是讓患者、與患者家屬對於藥物效果如霧裡看花。
所以在這個時候,與醫師的溝通就顯得非常重要,建議所有就診精神科的朋友,一定要能大致上理解自己吃的藥是什麼、有什麼療效、不能與某些食物一起使用等等。不要抱著「不知道,反正就吃下去就對了」的心態用藥。
除此之外,讓身旁的人知道自己在吃什麼藥,也是很重要的事情,這樣才能在臨時必要的時候獲得幫助。
至於藥物的部分,後續會有精神科常見藥物篇,會在現代精神醫學的章節結束之後補上。
精神科的藥物相當複雜,用藥這回事往往不是綜合維他命、可以簡單的一天一粒、每次一顆就搞定。有鑑於此,清楚地記錄自己什麼時候用過什麼藥,便顯得相當重要。
比方說身為一個躁鬱症患者,你的藥袋裡面可能同時有好幾種藥物,包括基本控制用的情緒穩定劑(可能早晚各有一顆)、作為輔助藥物使用的抗精神病劑、在焦慮狀況下使用的抗焦慮藥、以及解決入睡困難問題的鎮靜劑等等。
而這些藥的使用時間點,顯然有所不同。
比方說某些藥物可能需要隔幾個小時服用一次,有些藥物是需要時使用、若無效可追加一顆等等,用藥的理由與條件不一而足。若不乖乖紀錄用藥的狀況而吃錯,後果可想而知。
筆者是建議用服藥盒,將藥物按時間提示先分類好。
有時候真的會忘記自己有沒有吃藥,特別是憂鬱症狀態,記憶力會變得奇差無比。筆者就碰過記憶力嚴重低下的憂鬱症狀態,導致有幾天忘記吃藥,連燒開水、打開瓦斯後瞬間完全忘記自己在幹嘛。後來果斷買了一週用分藥盒,才終於解決這個問題。
藥畢竟是藥,不是保健食品,任何東西用量過度或著過少都會出問題,更遑論直接影響腦部的精神科用藥。在這裡,還請患者與患者家屬要養成習慣,嘗試瞭解並記錄患者的用藥時間,以避免意外發生。
對躁鬱症患者來說,除了情緒的高低能夠直接感受到以外,其次感受最大的應當就屬睡眠一事。
在病理學上,躁期與鬱期都會帶來失眠的問題,在鬱期時,失眠是很常見的一種症狀,就目前的研究報告指出,憂鬱症患者往往會「不眠」或著是「過眠」。也就是說,當你最近的睡眠時間意外地變長或變短時,就應該考慮到,這可能出自躁鬱症正在轉換型態的影響。
而影響鬱期睡眠品質的因素有很多,其主要包含了焦慮、過度警覺等如焦慮症的症狀,都會加劇失眠的問題。
有鑑於臨床研究上焦慮症與憂鬱症極高的「共病性」(指兩種疾病一同出現的現象),我們往往很難將焦慮症的影響,與憂鬱症清楚劃分開來。
也就是說,當躁鬱症患者處於鬱期時,往往焦慮症的狀況會優先顯現出來,有時包含恐慌症與恐音症(對聲音很敏感)。而這些焦慮與不適感可能會隨著時間加劇,最終連同重度憂鬱症一起出現。
就時序上來說,鬱期的開始往往伴隨著焦慮症的諸多微小症狀,而透過觀察這些微小的變化,我們可以在早期預警到鬱期的到來,並加以投藥緩解,進而將重度憂鬱的狀況減弱甚至消失。
不過,這樣的理論說起來是很簡單,但實際上有時候憂鬱狀態會直下,進入鬱期的速度會加快,很難及時拉住。
相對於鬱期的失眠或著過眠問題,躁期的睡眠問題相對地比較簡單。在進入躁期之後,人往往會覺得精力旺盛,即便忙了一天了也沒有什麼疲憊的感覺,又或著是只需要很少的睡眠時間,就能夠讓身體充滿電。
因此,躁期的睡眠問題,往往是「睡眠時間縮短,卻依然精力旺盛」這點,不是簡單的失眠症(部分具有睡眠時間縮短的症狀),躁症發作期的特性之一,便是睡眠需求的減少。
與單純的失眠而疲勞不同,躁期的表現是「睡眠時間減少,卻仍然充滿活力」,甚至睡得更少、活力更強等,出現與失眠症狀相反的情形。
若有這樣的狀況發生,就要考慮是否是躁期來臨。
而就病理的角度看來,躁期引發的睡眠需求減少,只要不是太誇張地不眠不休,並沒有特別的治療需求。就精神醫學的角度來看,只要睡得飽、睡的夠沉,睡眠的時間縮短是可以接受的。
筆者躁症發作時,曾三天內總共只睡四小時,後來醫生認為這種狀況很危險,表示躁狂越來越強,於是加倍情緒穩定劑,才終於轉成一天睡五小時,稍微變正常一點。
其實,現代精神醫學認為,最好是讓躁鬱症患者好好睡覺、甚至比正常人睡的更久一點才好。
但這種情況下,通常就得加重鎮靜劑的使用(躁期腦神經太過活躍、難以自然入睡),來確保睡眠時間。
同時躁症本身就會導致患者難以入眠,這時就會使用BZDs鎮靜劑來引導患者入睡,甚至有時會用重一點的藥物讓患者感到疲勞,自發性的增加睡眠時間(通常是用較強力的抗精神病劑)。
精神科的看診和用藥可說是一種主觀的藝術,即便現代精神醫學已經更加基於醫學理論與事實根據來進行,但醫師開出的處方藥物仍然無法避免的、會因醫生本身的經驗和習慣有所不同。
此時,用藥是否有效,就成了一種實質上的投藥試驗。
在現實的精神科臨床醫療上,試藥是一件正常不過的事情。根據醫師對你的病況診斷,你可能會得到各種不同的藥物,有的藥可能有效、也可能無效,也可能是有效、但是卻有讓人無法接受的副作用。
我相信在經歷了這麼長時間的藥物置換與實驗之後,大部分的人可能會懷疑,精神科這種會換藥與試藥的情況,是否表示著醫療上的不專業。
然而,由於精神醫學的複雜性與物理檢驗技術的缺乏,大多數的開藥與投藥測試,確實都仰賴於醫生的個人經驗與患者的反應。
有一句話叫做「藥的成分沒有變,但人會變」,所以根據狀況靈活應用藥物,是很重要的事情。
尤其對付躁鬱症這種以不穩定、難以控制為根本問題的病,幾乎沒什麼解方是可以一輩子無腦使用都不會需要調整的。
就如筆者的狀況來說,為了找尋穩定藥方,前前後後就試了一年。基本是以週為單位,總共用過不下十種不同的藥品,而藥單真正穩定,是看診後第四年的事情。
但這主要是因為筆者自己喜歡試藥,不是醫生的問題(但是醫生很樂意讓我試)。
就試藥這件事情,拿主流抗憂鬱劑的情況來說,市面上目前最常見的、被認為對憂鬱症與焦慮症有效的抗憂鬱劑,以SSRI系最少就有五種。
包含了在抗憂鬱界最有名的氟西汀(通用名:Fluoxetine、大部分的人可能更習慣他的原廠商品名:「百憂解」,現在原廠退出台灣了)在內,除此以外的抗憂鬱劑其實還有很多,而如果把試藥的週期算成四週替換一種,光是把SSRI系列全換過一遍,就需要五個多月。
更別提主力藥物以外的非SSRI類抗憂鬱劑、抗精神病劑(光這種類別的藥,在台灣上市使用就超過十種,更遑論沒有在台上市的)、情緒穩定劑(包含非典型抗精神病劑與傳統的抗癲癇藥、鋰鹽)、和苯二氮平類鎮靜劑了。
在精神科的醫療之中,最令人挫折的,莫過於這種換藥與適應的過程。
往往在你的身體即將適應藥物反應的同時,現實上就會因為一些因素而換藥。而每次的換藥,就必須再等待一段時間,用以重新評估新藥對身體的影響是否良好。
而如果換上來的藥物又有一些奇奇怪怪的副作用而無法適應,那可想而知這傢伙很快就會被移出選擇清單之外,而這種既期待又痛苦的過程就會再度重複一次又一次。
而有鑑於精神科的藥物反應是如此的微妙又難以理解,有時候甚至連醫生自身對當前的藥物到底有沒有起效用都很懷疑。在如此模糊不清的狀況之下,患者回診也只能和醫生描述個模糊,而醫生又要根據這模糊的結論去解析一些微妙的因素、從而決定到底要不要換藥、或是在此基礎上加上別的藥物看看反應如何。
然而,病人回去之後試了新的組合後,往往還是不清楚到底這藥做了什麼,而醫療往往就會在此陷入困境。
前面的文章已經提到,由於精神科處理的,有很多都是「關於情緒」的問題,而情緒問題的根本,就在於人類的情緒與感覺非常容易改變而難以捉摸。
由於筆者是常駐焦慮症的類型,只要狀況不好就會進入高度緊張狀態,容易恐慌發作。但也因為如此,筆者對藥物和情緒的反應能力很敏銳。醫生說這是對藥物過度敏感,因為一般人根本不知道吃下去的藥有沒有效,不知道自己有沒有好的人才是多數。
但醫生也表示,躁鬱症患者到後來通常都會這樣,自然的被躁鬱症訓練成有高敏感度的體質。
回顧這些情緒問題,直至今日,我們沒有一個科學的方法,可以透過抽血、或著抽出任何生化物質來準確量化人的「快樂度」或是「憂鬱度」。而心理測驗那些模稜兩可的題目設計與回答,往往也是僅供參考。
身為一個躁鬱症患者,在長時間與自己的疾病相處的情況下,我們可能能夠以一週或著兩週的單位,替自己的情緒狀態打一個分數,用以分辨自己到底在鬱期還是躁期,還是在兩者之間的緩和期。
但對於那些沒有經歷過如此劇烈情緒起伏的、出現在精神科尋求幫助的人們,又有幾個能清楚明白的告訴自己、自己的情緒狀態到底是幾分呢?
雖然說精神科那些主流的用藥,如抗憂鬱劑、精神刺激劑等等,「據稱」能夠透過腦部的生化因子反應,而達到改善情緒的功用,但對於其功用的多寡或是有效性,卻一直都是一個大問號。
這點,許多吃過抗憂鬱劑的人,應該都能有所感觸。對於那些宣稱有效的藥物,大部分有實際服藥體驗過的人,本身應該也有懷疑過,到底這些藥是否有用,又或著精神科的一切只是一個龐大的安慰劑效應。
但無論如何,大部分的學術實驗與研究都證實這些東西「比安慰劑有效」,那我們現在也就半信半疑地用(反正當下也沒有更好的選擇)。至少,這些藥最少也會有「安慰劑效應」發生,所以如果要說它們是無用的,又顯得太過武斷。
不管怎麼說,除了那些已知的重大副作用之外,現階段精神科的藥物效果就是這麼的微妙(尤其是抗憂鬱劑,效果很不明顯),而服藥者能做的,就是試著注意那些小細節,因為任何發生在你身上的奇妙感悟或著「新奇」的副作用,都很有可能成為判斷其是否適用的關鍵。
因此,紀錄這些細微的小變化與情感,就成了醫療上相當重要的一環,建議個案與你的醫師多分享一些吃了藥之後的小細節,或許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穫發生。
在現代,從國民教育畢業以後,想必應該很少有人,還保有著寫日記的習慣,特別是那些在義務教育時期,被逼著交日記與週記的人,應該對寫日記這件事情恨之入骨。然而,寫日記這件事,對躁鬱症的觀察與治療來說,其實有其重要之處。
在臨床案例上,由於躁鬱症有一個很顯著與其他精神疾病相異的特點,即是其擁有「週期性」。
而這個週期性,除了從日常生活中的種種生活態度變化觀察而得之外,另外一個就是透過日常紀錄來追蹤其週期。
在實際上,躁鬱症的週期往往不是固定且強度相當的,就實際上的情況來說,躁鬱症的發生,雖有其週期性,但其週期並不是一個固定值,而比較像是一個活動的範圍。
比方說,有些人傾向於一年兩次交替,也就是說完成一個顯著的躁鬱循環需要半年,那麼,隨週的追蹤就顯得重要。就資料統計的層面來說,收集的數據越多,就越能夠建立屬於自己的躁鬱週期模型。
如果有紀錄習慣的躁鬱症患者,在長期的紀錄之後,應該能夠發現一些很顯著的差異。
也就是自己在某些時期(某幾週或是某幾日間)精神特別高亢,而關於文字記錄,某種程度上是會反應著寫作者的心情而有所變動。
例如在躁期時,患者可能會因為感覺良好,而寫出更豐富、更生動、用詞更加情緒性的紀錄;而到了鬱期的時候,患者或著會懶得寫紀錄,而讓紀錄內容變少、生硬、在文字的呈現上變得沒那麼有活力。而透過這些紀錄的回顧,我們就可以大致上的掌握住,患者獨特的躁鬱循環週期。
然而,儘管如此,紀錄的幫助仍然顯得有限,因為沒有任何科學證據證明,每次躁鬱症的週期都肯定在某個範圍之內。加上就算沒有大發作,也有可能是處於混合期,故很難判斷。
實際上,每次躁鬱症發作的強度往往都有差異(但有研究指出,若不加以治療,其週期會傾向縮短,而強度會越來越強)。就精神醫學目前能做的,就是針對躁鬱症的狀況,透過投藥控制,來調整起伏過度強烈的情緒。
就學理而言,醫藥主要的目標,是能夠減少發作頻率、並且讓其發作強度降低,而非完全控制躁鬱症。
值得玩味的是,對於大多數的躁鬱症患者來說,往往都會留戀於處於躁期的感覺,這是因為躁期時由於腦內神經傳導物質的異常,會引發一系列讓人覺得舒適、愉快、衝動、興奮、幸福與激昂感。
而這種感覺就好比毒癮者透過吸毒獲得的快感一樣(有研究認為,躁症造成的快感,甚至可以類比毒品帶來的快感。可以說是一種不違法的吸毒,是天生技能),故會讓病患對此產生留戀與嚮往。
除了那些在狂躁狀態下做過使自己痛徹心扉之事的患者(暴怒之下進行暴力犯罪、砸大錢豪賭慘敗等等),絕大多數的躁鬱症患者,都會對躁期的到來具有一種期待的心理。
就某種程度而言,如果能夠透過藥物,將躁鬱症的狀態長期控制在輕躁狀態,那這種疾病就會變成很大的優勢而非劣勢。
但可惜的是,目前的藥物控制,並沒有辦法這麼精確地讓人保持在輕躁狀態。值得一提的是,輕躁狀態本身在疾病的認定上比較模糊,醫學某種程度上,將其看成是一種「正常的情感增益」,所以有出現輕躁症狀的話,嚴格上並不算是一種真正的疾病狀態。
只要患者運氣好、剛好可以維持輕躁狂而不發作狂躁,那醫生會傾向維持住輕躁就好,而不是硬把躁症往下壓。畢竟輕躁對躁鬱症來說是唯一有正向用處的狀態,只要沒有確定病情往狂躁的方向失控,實在沒有理由讓個案無法享受輕躁狂的舒適感和好處。
當然,這個前提是要剛好控制在輕躁,且個案要自己知道如何控制,一旦失控就得馬上壓制住,這很考驗個案對自己的控制力、以及醫生對個案的理解和信任度。
因為,往往病人想要透過調節情緒穩定劑來保持輕躁之時,得來的通常都是更加糟糕的結果。一次的藥物控制失誤,就可能大肆增強躁症、讓躁症快速發展,在爆發狂躁後、很快的面臨到下次的鬱期。
雖然現實上躁鬱症的發作往往是無法預料的,但長期間的紀錄與紀錄回顧,確實有助於幫助自己更加了解自己的情緒狀態。
雖然無法準確預測,卻能夠給予自己足夠的心理建設,讓自己在面臨下一次不可避免的躁、鬱期來臨時,有更充分的準備,並自然的接納其發生,使其成為自己的一部分。
當然,就算有接受治療,每次鬱期都還是很痛苦。可想而知,那些不願接受藥物控制、不承認精神疾病的患者會有多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