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參加教育部生生霸凌調查員回流訓。
這次的回流訓除了知識的收穫之外,還有心痛—達到凌虐等級的霸凌案例所帶來的錐心。
這場研習中的一個霸凌同學的案例,讓我想到心理學家Philip G. Zimbardo(菲利普.金巴多)的著作《路西法效應》。書中所提到的監獄實驗讓我們理解道德的淪喪是多麼地輕易,情境對一個人的影響有多大,大到可以讓一個善良的人變成一個凌虐者和殺人犯。當我們為一個集體霸凌案義憤填膺的時候,更應該深入探討霸凌為何會發生。如果情境是發生霸凌的重要元素,在防制霸凌時更應該探討的是什麼原因促成霸凌的出現和惡化,讓霸凌行為從輕微的言語羞辱到殘忍的肢體凌虐。
在集體霸凌案件中,可能很多人會覺得霸凌者十分可惡,甚至十惡不赦。
在監獄實驗中有一個虐待犯人的「獄卒」認為,監獄實驗帶給他的是「一時的臭聞,一輩子的臭名」,他指出:「如果當時有人跟我說我的行為傷害了某位囚犯,我可能會回他『那些人全是懦夫和娘娘腔』。不過,隨著時光流逝,我回憶當時是如何走火入魔,以致傷害他人而完全不自知時,這些經驗已變成一則警世傳奇。…」
監獄實驗中的吹哨者克麗斯汀娜.馬斯勒則指出:「…(從這個實驗中)我最直接體會到的是心理學的去人性化—如何能讓一個堪稱善良的人用如此惡劣的方式來認知和對待其他人;對於仰賴他們伸出援手和善意的他者,人們多容易就可以不把他們當人,而且當成不值得他們尊敬和平等對待的畜牲、下等人…」
當我們瞭解人性多麼容易受到環境影響,有效的霸凌防制就應該著重於辨識和塑造反霸凌環境。當我們瞭解歸屬感和群體認同對人行為的影響,父母和老師就應該讓孩子瞭解群眾和群體行為的危險性,甚至可能會讓自己產生去個體化並促進衝動性的殘忍。
記得,我在一次上音樂欣賞課程時,除了介紹音樂之外,也連帶讓學生看到群眾氛圍的力量—當觀眾全場皆high得手舞足蹈時,任何一個坐著的觀眾,都顯得與群眾格格不入;也藉此提醒學生,當發現環境不對勁時,應該儘快離開以保全自己。
每次參加教育部辦理的各類調查員回流訓,都可以看到教育部和講師群的用心。但是,為了讓孩子健康成長,教育部還是必須將政策重點放在前端的霸凌防制,化解教育環境中可能形塑霸凌行為的因子,而不是後端的調和、修復與調查,才能大幅減少霸凌為孩子所造成的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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